今日是由梁王做局,特邀衛學海與莊、喻二人一會。
兩人在看到衛學海時,神情都有些激動,眼下這位可是當今天子最為信任的近臣,正兒八經的朝廷大員,某種程度上來說,衛學海所掌握的權力及影響力要比梁王這個宗室王爺還要厲害。
像衛學海這樣的人物,莊振鴻與喻崇山自是存有巴結之心的,因此有這第一次正面接觸時,他二人都有些難以抑制內心激動與興奮,絞盡腦汁的想給衛學海留下深刻印象。
“衛大人,莊老闆和喻老闆可都對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呀,知道今日能與你相見,可把他二人高興壞了。”
作為組局者,梁王自然要為他們雙方充當潤滑劑的角色,說完客套的開場白後,他伸手一指莊振鴻,“這位便是莊振鴻莊老闆,要我說衛大人你與他也算是有緣,你是這光迎酒樓的常客吧?這位莊老闆,可就是這光迎酒樓的東家。”
莊振鴻連稱不敢,朝衛學海恭敬地行了一禮,“小的也是今日從王爺口中才得知大人是我光迎酒樓的常客,往昔招待不周,還望大人海涵。”
說著,他眼珠一轉,出言示好道:“我已知會了下邊的掌櫃,日後大人便是我光迎酒樓的一等貴客,凡您來店,必為您預留上號的廂房,吃用一切免費,此為小人的一點心意,還望大人收下。”
對方如此奉承自己,衛學海自要投桃報李般,態度溫和的說道:“莊老闆實在太客氣了,如此厚待衛某,著實是讓衛某汗顏吶……”
“早前就聽說這光迎酒樓背後的東家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如今一見莊老闆,衛某才知傳言不虛呀!”
莊振鴻面色大喜,朝衛學海謙虛地拱拱手,“大人謬讚了,今日能有幸相識大人,實讓小人慶幸之至吶!”
眼看著莊振鴻與衛學海越聊越投機,一旁的喻崇山有些著急了,一個勁兒的用眼神示意著梁王。
接收到他眼神暗示的梁王有些哭笑不得,乾咳兩聲後,又伸手指向喻崇山,“衛大人,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喻崇山喻老闆!名揚南方的第一漕幫,喻氏水運便是出自喻老闆所在的喻家。”
聞言,衛學海轉過頭看了喻崇山一眼,有些驚訝的說道:“原來是喻當家當面,衛某失敬呀,你喻氏漕幫之名響徹南方,今日得見喻當家,果然如傳言般氣度不凡吶!”
喻崇山被衛學海這話說的有些臉紅,他先是恭敬地朝衛學海行了一禮,後又十分自謙的開口道:“衛大人言重了,喻某不過是一民間商賈而已,若論名聲外顯,誰能比得過衛大人?”
“衛大人是我大宣朝響徹天下的青年才俊,今日得見衛大人,才知外界讚歎大人胸懷輔之才的贊言所言非虛。”
“古往今來比之衛大人成就更高者,卻遠不及大人年輕,比之大人年輕者,其成就又遠不如大人矣!喻某是才學淺疏之輩,縱觀前半生所知的文韜武略大才都遠不及大人也!”
一堆肉麻話說完後,喻崇山猛地站起身,雙手端起了酒杯,朝衛學海鄭重地鞠了一躬,“今日得見大人風采,實是喻某之幸也!我大宣朝能得衛大人如此良才,是國之大幸也!重臣得天子重信,是為社稷之幸也!念此三幸,喻某實在是情難自禁,當浮一大白!”
說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一旁的莊振鴻都聽傻了,他嘴角抽動著,望向喻崇山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氣,心中怒罵道:“你喻崇山渾身上下就他媽這張嘴最能耐!就顯你能說唄?草你姥姥的……”
“喻當家實在是太客氣了,衛某怎能得你如此誇讚。”衛學海有些臉紅地擺擺手,但對喻崇山那肉麻的馬屁還是格外受用的。
為示尊敬,衛學海也提起杯酒喝了下去,朝喻崇山露笑道:“今日得識二位商界豪傑,亦是衛某之幸也,如喻當家所言,此事當浮一大白!”
互相熟絡一番後,酒宴正式開始,席間莊振鴻與喻崇山二人爭先恐後地與衛學海交談著,這二人在面對衛學海時,就像爭寵的小妾般你追我趕,深怕衛學海的注意力在對方多停留一寸,惹得一旁的梁王哭笑不得。
散席後,莊振鴻與喻崇山就像是兩個戀戀不捨的怨婦般送走了衛學海,喝了兩三斤酒的衛學海走起路來都有些搖晃,好在出樓時被謝良這個寸步不離的忠僕給扶住了,再度與眾人告別後,衛學海被謝良扶著送上了馬轎。
“都送了些什麼東西?”
轎車開始行進時,原先還一臉醉態的衛學海,雙眼瞬間恢復了清明之色,他端坐於轎內,朝簾外趕車的謝良問。
對於衛學海這種瞬間從醉酒狀態清醒的行為,謝良絲毫沒覺著奇怪,反倒有些習以為常的笑了笑,當即便回話道:“回老爺的話,您等在用宴的中途,那莊老闆親自下樓,給小的送來一方錦盒,事後小的開啟瞧過了,裡邊裝著的都是小黃魚(金條),足足有三十條,拿起來可真是足斤足兩呢!小的就放在轎內的軟墊之下,老爺大可瞧瞧。”
轎內的衛學海掀開軟墊,果然在下方看到一個關攏的錦盒,他剛一開啟,便被裡邊的閃閃金光晃了會兒眼,頓時有些忍俊不禁的道:“這莊振鴻還真夠簡單直接的,三十條小黃魚,嗯……出手倒算大方。”
將錦盒重新關好後,他抬頭道:“那喻崇山呢?”
“那喻老闆並未給小的送禮,而是剛剛在送老爺您下樓時,拉過小的提了嘴別的。”
聞聽此言,衛學海瞬間來了興趣,“哦?他跟你說了什麼?”
謝良稍稍回憶過後,摸著下巴說道:“他跟小的說,聽聞公主殿下喜好豢養奇珍異草,他喻氏漕幫昨日剛好有一船新送入京的奇珍花草,便想著送上一車到咱們府上。他還說公主殿下與您瞧見那一車的奇珍花草後,定會高興的。”
衛學海眼眸一亮,仰躺在軟墊上若有所思,“有意思,這喻崇山確是個十足的聰明人。”
僅用半盞茶的功夫,馬轎便抵達了安怡公主府。
衛學海剛一下轎,便瞧見公主府門大開,一方老木推車橫在府門前,自家府內的下人們正將推車上用花盆成裝的各式花草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