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是想保住衣美人,但在異人看來,什麼外物人手,都不如自己的安危重要,既然能走,為什麼不盡快離開?
秦魚故意跟異人抱怨:“平原君懷疑衣美人是我秦國的間所......”
異人也很會演,他倒抽口氣,一臉興奮的問道:“是真的嗎?”又狐疑:“我怎麼不知道?”
秦魚失望:“當然不是真的。唉,我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美人樓,咱們秦國可沒有。我原本打算順水推舟讓衣美人成為咱們秦國的,因為這樓建在邯鄲,為了讓趙王不受損失,心甘情願的將美人樓‘還’給咱們,我還想用秦趙信約裡的五萬戶百姓換呢,結果來了個老狐狸,三兩下就將衣美人說成是趙國的,跟秦國沒有半點關係了。唉,趙王...怎麼就不堅持認為美人樓是秦國的呢?這樣,咱們秦國的使臣就可以出面,‘保下’美人樓了。”
異人聽了,哭笑不得:“五萬戶百姓,你還真敢說,這原本就是趙國的百姓,你拿趙國的百姓去換趙國的美人樓,趙王傻了才會答應。”
秦魚納悶:“你說的不對,有秦趙合約在,趙國的百姓,已經不是趙國的了,已經是秦國的了,現在趙國只不過是暫時替秦國保管,沒有交付而已,我拿我秦國的五萬戶百姓去換怎麼了?”
異人失笑搖頭:“魚,你還是年紀太小了,不明白沒有交付的財寶和土地、人口,就都還不做數的。”
秦魚故作驚訝的輕嘶一聲:“趙國要背約?!”
異人笑道:“不好說,不過,你我如今還在趙國,這就不是我等能左右的了。”
秦魚非常不甘心:“之前在趙王面前的時候,我就覺著平原君不對,果然,他有背約之心。”
不遠處狀似服侍實則偷聽的侍從:......
好了,這下回去有話給大王稟報了。
異人又問:“那個壞你大計的老狐狸是誰?”
秦魚:“說是叫樓緩,你認識嗎?”
異人恍然:“原來是他,怪不得他會壞你大計,他可是對趙王非常忠誠的。”
秦魚皺眉:“我聽說他曾在咱們秦國為相,怎麼反倒對秦國這麼無情?”
異人哀嘆:“趙王倚重他吧,士為知己者死,或許,他覺著,在趙國
做官,比在秦國好呢?”
秦魚不明白:“他在秦國,可是相國,在趙國,不過是個上卿大夫罷了......”
似乎是聽到了秦魚跟異人的對話,路過的樓緩笑道:“老臣原本事趙武靈王,後又事武王之子,如今又事武王之孫,之前在秦國為相,乃是為秦、趙、宋連橫抗擊齊、魏、韓三國,連橫結束之後,老臣自然還要回到趙國,繼續為我王效忠。”
趙國合縱連橫時代,為了盟約的穩固性,一國派遣大臣到他國做相國,都是常有的事,樓緩這個還不是顯名的,最有名的,是蘇秦曾一人兼任三國相國,風頭一時無兩,成為戰國中期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秦魚恍然,感嘆道:“三朝老臣啊,樓子當真賢才無雙。”
壽數也挺無雙的,趙武靈王到現在,差不多要半個世紀了,就算樓緩不到二十歲開始做官,到現在,那也至少七十歲了,屬於比秦王年紀還要大的老人了。
樓緩被秦魚逗的哈哈大笑:“老了,不中用了,哪裡還能稱得上賢才喲。”
秦魚順勢道:“若樓子在趙國朝堂呆的憋屈,不如來我秦國......”
“安平君這看著別過的寶貝就想朝自家摟的習性,可得改改了.....”
秦魚轉頭去看,笑拱手道:“平原君。”
“平原君似乎對在下,頗有偏見吶。”
平原君皮笑肉不笑:“你想多了。”
秦魚:“那就算我想多了吧。樓子,我說真的,您要是想隱退了,我秦國的大門,永遠向您開啟。”
趙勝噴氣,樓緩見秦魚故意激怒趙勝,就哈哈笑道:“安平君莫要淘氣,你在趙國跟平原君置氣,只會對自己的處境不利,老臣建議你,你在邯鄲的時候,可以對平陽君愛答不理,但一定要對平原君恭敬一些。”
秦魚非常聽話的長長的“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平原君對兩人一唱一和重重‘哼’了一聲,表示不屑,然後甩袖離開了。
秦魚不滿:“您看,您看,他可太難討好了。”
樓緩再次哈哈大笑,覺著秦魚就跟他的重孫子一樣可愛。
秦魚也笑,狀似無意隨口而道:“樓子,我方才說的都是真的,您要
是...秦、楚、齊三國,您都可以去得。”
樓緩就當沒聽到這話,轉身離開了。
異人納悶:“這樓子,當真有那麼好?”
秦魚看了不遠處那個一動不動聽他們說話的“間人”,故意道:“凡是趙王看重的,咱們都要拉攏,讓趙王對他起疑心才好呢。”
異人:......
這計謀,蔫壞蔫壞的。
宴會開始,趙王將秦國的安平君介紹給在場眾人。
宴請貴賓的鼓樂奏起,有樂官隨著鼓樂唱起了《鹿鳴》。
《鹿鳴》三段,每一段結束,趙王都要代表趙國的群臣,離席對秦魚敬酒,秦魚喝一杯,趙國群臣再敬一杯,秦魚再喝一杯。
等這一首《鹿鳴》結束之後,秦魚已經喝完六樽酒了。
好在趙國的酒水是傳統宴會上貴族飲用的酒漿,色乳白,味濃郁略酸,秦魚就當是喝飲料了,飲得相當痛快。
敬酒之後,就是向貴賓讚歎自家君王和臣子的品德,務必要讓貴賓對趙國君臣生起敬服之心,秦魚也很給面子的一臉虔誠的撫掌讚歎,好似對趙王非常敬服。
之後,才是宴會的高潮部分,欣賞趙國的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