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不贊同秦大母這話:“我那是真誠!只有先自己交付了真誠,才能取得別人的真誠。”
秦大母:“好了好了,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意思了。大王這次病的有些嚴重了,不管他將王位傳給你的心思是真是假,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如果你沒能見他最後一面,你以後肯定會遺憾一輩子。我去看他的時候,曾經提過要你回來,結果,明明就是想你想的不得了,還嘴硬,非說還不到你進貢的時候,等秋天,你來咸陽進貢,他就能見到你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就乾脆裝病,結果你猜怎麼著?他自己都病的那個樣子了,還趕來櫟陽看我,見我病的出氣多進氣少,當即就用咱家的紙給你下了王令,要你趕快回來,他是怕你見不到我最後一面,以後記恨他呢哈哈......”
秦大母說著說著自己笑了起來,秦魚卻是覺著心裡難受極了,想哭,卻不知道自己要為什麼要哭。!
第175章 害怕
秦魚身體沒問題,他只是連夜趕路給累著了,好好歇息一下就修養過來了。既然已經修養過來了,秦大母也就不再留他,催促他趕快去咸陽。
秦魚心思沉重的來到咸陽,他站在宮門口看著巍峨高大的咸陽宮,止步不前,思緒紛飛。
這次見到秦王,他不知道要以何態度面對那個養育他、教導他的王,更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
這裡是秦國權利的中心,發生在這裡的每一個故事,都是跟權利有關,這種感覺和認知,此時竟變得如此清晰,也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內侍一早就聽說安平君到了,他左等又等等不了,怕大王等的心焦了,便自作主張的一路找到宮門口,在宮門口,他看到安平君一臉憂國憂民的苦大仇深模樣看著這座王宮,心下一個咯噔,便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安平君都解決不了的大事了。
他忙趨步到秦魚面前,恭敬道:“安平君,大王已經在等著您了,快隨咱去見大王吧,有何大事,與大王一同商議,都能解決的。”
秦魚看看這個內侍,點點頭,抬腳就要進宮門。
內侍忙提醒道:“安平君可乘車入宮。”車他都一併帶來了。
秦魚揮揮手,沒說什麼,只是大踏步向前,徒步進入王宮。
他一個年輕大小夥子,沒病沒災又不是沒長腳,做什麼要人抬著見人?
宮廷裡的供人乘坐的車,叫做輦車,就是人在上面坐著,下面幾個壯漢抬著,一般君王、地位高的大臣都可以坐,秦魚自然也能坐,要是牛馬拉的車他倒是可以坐一坐,但他不樂意坐這種人抬的輦車。
殊不知,他這個有車不做,徒步行走進宮的舉動,看在別人眼中,就是權勢滔天的安平君,果然侍王恭謹,賢者之相。
秦魚:我懷疑我那讓人忌憚的名聲就是你們給傳出來的!
咸陽宮主殿裡,太子柱在和相國蔡澤處理政務,秦王則是半臥在大殿窗下的搖搖椅上,一搖一搖的曬著從玻璃窗透進來的太陽閉目養神。
太子柱和蔡澤論政的聲音都小了許多,怕吵著秦王。
秦魚在內侍的帶領下進來,太子柱和蔡澤看到他,都紛紛起身與他相互見禮。
秦魚眼睛不
由自主的被陽光下那個陷在搖椅的老人吸引,他看起來,比去年更瘦了,也更老了。
太子柱擔憂道:“君父近日來有些嗜睡,安平君暫且......”
“是魚回來了嗎?”
太子柱忙回道:“是,君父,安平君覲見。”
秦王:“過來吧。”
太子柱訕訕:“你過去吧。”
秦魚拱拱手,謝過太子柱之後,朝秦王所在的窗邊走去。
窗邊案几、席子軟墊俱全,秦魚半蹲在秦王身邊,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道:“我回來了。”
秦王:“嗯,你大母身體怎麼樣了?”
秦魚沒說話。
親王睜開眼睛,見秦魚淚流滿面,哭的不能自己,不由大驚失色:“你大母她......”
秦魚搖頭,哽咽道:“大母她沒事。您生病了,為什麼不跟我說?”
秦王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由又自嘲一笑,人老了,牽掛多了,顧忌也多了。
秦王又重新合上眼睛,幽幽道:“沒事就好,人老了,病就多了,你放寬心,沒事的。”
他這話,不知道是在說秦大母,還是在說他自己。
秦魚:“怎麼會沒事?人老了,我理當留在你...們身邊,照顧起居,這是孝。”
秦王:“......嗯。”
秦魚:“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吧?”
秦王:......
秦魚握緊了他的手掌,不滿道:“你倒是說句話,還要不要我走?”
秦王睜開眼睛看他,嗤笑道:“你倒是聽話的很,讓你走你就走,不讓你走,你就不走?”
秦魚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無理取鬧的大王,不忿道:“聽話你都不樂意,你還想我怎麼樣?”
秦王轉頭不去看他,又合上眼睛,有些睏乏道:“去搬張椅子過來,陪寡人坐一會吧。”
秦魚小聲嘟囔:“這回你就是趕我走我都不走了。”
然後自己去搬了把跟秦王一模一樣的躺椅過來,與之並列擺在案几的另一旁,坐下一搖一搖的曬太陽。
七八月份的陽光還是很毒辣的,好在,咸陽宮殿裡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