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站在網球部收入部申請書的桌子旁。
他還穿著制服,一副精英的模樣,手裡拿著提前寫好的入部申請書。
但他此時陷入了沉思。
剛才的比賽給了他很大的衝擊。
幸村,真田,仁王和柳,這四個人的網球一定程度上讓他重新認識了網球這項運動。
特別是仁王。
去年在仁王的“糾纏”之下同意加入網球部之前,他和仁王也打了一場網球比賽。那時候的仁王,在球場上已經非常耀眼了。不管是打網球時的自信,還是比賽時展現出來的技術,都很出色。如果柳生不是在那時候輸給了仁王,他也不會被仁王說服加入網球部。
在高爾夫球社已經沒有挑戰性了。
雖然做了大半年同學,但並沒有過日常對話,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普通同學的人,只是跟著他走了幾天,就看穿了他的內心。
是他表現得太明顯了嗎?對高爾夫球的傲慢和厭倦。
柳生一度懷疑過這一點。
他自認為自己的禮儀非常出色,是絕對不會表現出自己在拿到高爾夫球縣大賽個人賽冠軍以後,每次在球場打高爾夫球的輕微的無趣心態的。仁王怎麼可能短短几天就發現了他的內心呢?
是絕對不可能的,柳生很快下了這樣的定論。仁王會那樣說,只是用挑釁的方式,激起他想要加入網球部的衝動而已。
但網球確實更有挑戰性,因此柳生並沒有打算撕毀“要加入網球部”的約定。
他開始和網球部的人接觸,偶爾也參與網球部的練習,也和幸村,柳聊過。負責訓練單制定的幸村和柳在給他做過體測後也提供了一份適合他的訓練單。
因還未加入網球部,柳生也不好總是跟著網球部的人訓練,高爾夫球社的部活也是要參加的。
但哪怕是這樣,柳生也覺得,說著“是在邀請未來搭檔”的仁王,未免過於冷淡了。
當然,在學校裡作為前後桌,他們有了很多的交流機會。但上課扔小紙條這種事難道會有助於練習雙打嗎?
“柳生,這是在增進我們之間的感情啊~”
這種話聽起來就是藉口。
你只是不想好好聽課吧,柳生好幾次想這麼說。可仁王的成績一直很出色,甚至在期末考試拿到了第一名,和他並列。
柳生對著自己的卷子,被激起了骨子裡的勝負欲。他是驕傲的,毫無疑問。他不想輸,學習上不想,網球上也不想。
假期約定了要做雙打配合訓練,但一直到兩週以後才接到仁王的電話,那時候柳生就知道,仁王大概是忘了這件事了。
我就這樣不顯眼嗎?
這麼容易被忽視嗎?
他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燃起熊熊的怒火。這份怒火只有一小部分是對著仁王的,很大一部分則是對著自己。
是你做的還不夠,才給了仁王忽視你的機會。柳生比呂士,你難道忘了,自己不想待在高爾夫球社,是因為太沒挑戰性嗎?那麼,面對挑戰性重重的網球部,你的覺悟,就僅僅是如此嗎?
懷著這樣的心情,在假期與仁王見面時提出了比賽的要求。
仁王也答應了。
他以為自己大半年的練習能夠比他們第一次比賽的結果更好。
但仁王毫不留情地打敗了他。
很強。
仁王變得更強了。
柳生雖然有這樣的認知,但假期見面時目的還是為了做雙打配合訓練,為了將之前半年裡學習過的雙打理論知識運用到實戰中去,因此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和仁王在配合著比賽。
但他以為,他對仁王足夠了解了。
他們在打配合不是嗎?
可今天的比賽,又給了柳生很大的打擊。
那傢伙……那傢伙假期和他比賽時,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可惡,被小看了嗎?
柳生面無表情推了推眼鏡,捏緊了自己手裡的紙。
“……柳生?柳生!”在登記的桑原喊了柳生的名字。
剛好把切原的入部申請書拿過來的丸井坐下來,鬆了口氣,見柳生殺氣騰騰捏著入部申請書,不由得奇怪地拍了他一下,“柳生,傑克在喊你呢,你聽到了嗎?”
柳生回過神來,慢條斯理將入部申請書遞過去:“勞駕。”
“你幹嘛一副沉重的表情。”丸井拿過柳生的入部申請書在表格上作登記,“柳生比呂士,二年級C班……好了,登記結束了。你的話不需要進行入部測試,直接進去就可以了。網球部的訓練流程你應該也很清楚,訓練單也給你了。新的訓練單後續會重新分發,暫時先用舊的訓練單。”
“好的,謝謝。”柳生禮貌地點了點頭。
他轉身往網球場裡走。
今日執勤的球員已經把公用的網球拍和網球全部推到了球場上。柳生自己準備了網球拍,但網球可以用網球部的。他揹著自己的網球袋去社辦換了運動服,才重新去球場上準備熱身做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