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魂引”自萬古來便是這樣,無論是修得還是天賦,都會伴隨著巨大的痛苦,腦中靈臺就彷彿是被人打爛剁碎然後重組了一般。一般“魂引”覺醒之後,那人不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休養生息是不可能的。
阿瀾嘴裡窸窸窣窣地念叨著什麼,在這樣痛苦的時刻還念念不忘,蘇瑾好奇,湊近了聽,才聽出來是三個字。
——蘇瑾。
那是他的名字,沒有人會直接這樣叫他,只是不知道這孩子何時有得這個膽量直呼他的名諱。
他不知道的,那個得知他重傷下落不明的那個晚上,有個孩子念著這三個字唸了多少遍,只祈求這名字的主人能聽到,用千音回他,哪怕一聲嘆氣一聲輕笑,一個詞一個字都好。
只是那一夜他沒有等來任何迴音,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直至天亮。
在澤蘭殿看到高座殿上的人時,阿瀾覺得心裡萬千重擔都不重要了,只要師父沒事就好。
煙雨朦朧煙霧籠罩的旭日城廢墟大街上,黑煙滾滾,他聽聞一道聲音從天邊傳來,飄然出塵的青衣男子手執長劍,衣袂飄飄,立於他面前,就好像是上蒼派來救他於水火危難中的神明,那一刻,心中的祈禱像是被聽到了。
就好像許下的願望被實現了,他相信這個世間有神明的存在,有神明會庇佑天下萬千眾生都得以安穩。
可是神明為何沒有聽到帝天數以萬計的百姓的哀嚎,難道他們必須要死去嗎,活人的血肉和死人的血肉粘連在一起,這邊滾著一個僵硬模糊的腦袋,那邊倒著一具焦黑冰冷的屍體,旭日城猶如人間煉獄。
“師父在,阿瀾。師父在,阿瀾。”蘇瑾輕柔地撫摸著阿瀾的腦袋,溫和地說著,他看到這孩子的眼角滲出了眼淚,鼻子又是紅彤彤的。
怎麼不僅容易臉紅,還如此容易哭,上次在山門口看見他就是一副失魂落魄哭著的模樣,這會兒又哭了。下次估計得賣個人情,找思緣仙君把阿瀾命簿看看,這孩子到底是吃了什麼哭,才變成這樣一副愛哭又愛臉紅的性子。
阿瀾的身體開始一點點地迴歸正常,沒想到天賦者的“”竟然這樣難熬,一直到外面的天都亮了,他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蘇瑾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掩好被子,這才坐在一邊給自己到了杯酒。屋子裡連茶都沒有,他只有一杯一杯地喝酒解渴,結果越喝越渴。為了給阿瀾渡仙氣,他自己全身上下軟綿綿的也沒有什麼力氣了。
宴會上他就喝了不少,又抱著阿瀾坐了一夜,現在右手手臂酸的連個杯子都拿不住了。
他放下了窗前的帳子,然後取出了架子上的一盒木盒,開啟一看,裡面全是瓶瓶罐罐的藥瓶。
他解開了衣帶,露出一半的的肩膀,只見裡面是用白繃帶纏好的傷口,直直隱隱透著血跡,從裡面染到了外面。他把染血的繃帶解下來,偶爾扯到那碗大的傷口是,也只是輕輕地皺了皺眉,然後給快換好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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