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桓話音剛落,黑壓壓的人群,全都默默地站了出來,等於是先前的那一波人,整體往左挪了一步。
“全都願意是吧?有認識字的嗎?”
望著眼前黑壓壓髒兮兮面目模糊的人群,子桓皺了一下眉。
原本他以為北邊那間盛放各路神仙的屋子可以把婦女和孩子都安排進去,看來是不行了。
因為每個婦女手上此刻都拉著一個孩子,有的甚至還有兩。
早上好像不是這面貌啊?
聽到問識字與否,人群頓時慌了,騷動起來。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大的動靜,嘰裡呱啦左右商議著。
子桓見沒人敢站出來,又高聲問一遍道“有識字的站出來,有嗎?”
這下人群更亂了。
其中最後排一個缺了一隻腿,鬍子邋遢的老頭,出列跪下道“公子給一口餅吃,救了俺等老小的性命,是俺等的活菩薩,但是俺們雖然不識字,卻都是幹活的能手。求公子收下俺等!俺等不求別的,只求一口飽飯!”
他這一跪,所有人,大人小孩全都跪下了,跪下後不停地磕頭作揖唸咒語祈禱。
子桓一下子就懵了,還沒見過這樣給人下跪的,跟到廟裡求菩薩毫無二致,嘴裡哇啦哇啦說個不停,磕頭如搗蒜。
子桓記得,自己自從來到三國,也給自己的父母跪了不少,甚至在父母面前大氣不敢出,父母叫往左絕對不敢往右,但是如此這般求菩薩一般作揖的還是第一次見。
子桓叫他們起來,他們都彷佛沒聽見,嘴裡就唸著“天爺爺”三個字,機器人一般,頭只管往地上磕碰。
這樣子亂成一團,會議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而且,如果磕破了腦袋,還得花錢先治傷。
子桓望了曹子文一眼,曹子文立馬上前一步喝道“都給老子起來!好好說話!我哥問什麼就說什麼,沒叫你們跪就別給老子跪!知道你們可憐,別他孃的裝給我看!”
暴力,在任何時候都是解決混亂最有效的手段。
曹子文這一吼,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且都6續站了起來。
“帶孩子的婦女和女孩子往我左手邊挪五步。”
子桓舉起自己的左手。
很快,婦女和半大的女孩子就出列站成了一個方塊。
“你們整體往我右手邊挪五步。”
子桓舉起右手指著剩下的。
待男人們挪移完畢,子桓又舉起手往中間一擺道“有願意學習識字的,往中間靠,不分男女和年齡大小。”
聽到讀書識字,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起來,彷佛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哥管教大家讀書認字,聽不懂嗎?都傻子了!想學的都給我站出來!”
曹子文就是一個直腸癌,說話從來不客氣,更不給人任何臉面。
他不光動嘴,一把就把他面前跟他一樣的一個半大小子揪到中間道“你不學習你願意跟這群混蛋一樣,整天劈柴搬磚頭是不是?”
那半大小子被他嚇得直哆嗦,那裡還有說話的勇氣,一個人戰戰兢兢站在中間,準備隨時往兩邊跑。
子桓的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樣做工作太難了,人不怕別的,就怕膽小和愚昧,那樣很難展起來。
什麼事情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機會自然就少了百分之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