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鴨子直接跑到水塘裡就不再出來。
子建卻還不放過它們,讓他那些小走狗弄了一根很長的竹竿,把已經在浮水的小鴨從旱地趕到水塘,又從水塘裡趕到旱地。
總之,整個農莊,不大一會兒就是一地雞毛,雞屎鴨屎,腥臭無比!
還是子桓親自上馬,擰著他耳朵才把他提到桌子上。
“叫你吃飯你聽不見是不是!”
“阿兄,我不餓!”那小王八蛋,扒著嘴裡的飯,眼睛還瞟著撲騰不已的小鴨小雞。
“不餓也給我吃!”
子桓知道,一會兒他準叫餓。
小孩子就是這樣,玩起來命都不要,什麼都不管不顧,等到玩夠了,又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子桓還得指揮軍漢們修溝渠,哪有時間伺候他吃飯!
今天必須所有人家門口的池塘都通水,明天再不去大前方造房子,等這邊的地耕完,兩萬人轉戰過去,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梁師傅他們匆匆吃了一口飯,就去給卞氏選址造別墅去了。
卞氏特意給子桓捎來一封信,提了幾個別墅選址的條件。
一是必須有山做屏障,背靠大山,還是那種層層疊疊的山。
二是必須有水,飛流瀑布潺潺溪流這些元素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能造一個湖或者一方寬闊的水域,就再好不過了。
子桓瞅著卞氏提供的別業局域圖,就跟宋代著名山水大家馬遠夏圭作品裡畫的某些場景一模一樣,整個排開去佔地好幾千畝,都濃縮於畫面上。
其實畫家畫畫都有個取捨的過程,每個畫家按照畫面的需要做出構圖的選擇,不美的肯定不畫上去,所以都比較理想化。
你說要弄一個跟畫作上面的場景一模一樣的,還真難找。
吳冠中先生就說了,他畫畫是移山接海乾坤大挪移,把各處他覺得美的場景打亂然後重組在畫面上。
所以他的畫你要去現實裡找,只能找到相似的區域性,找不到原原本本的畫面。
這跟文學創作是一個道理,你要死咬著那個東西是不是這樣,是不是那個人,這沒辦法講。
小說家或詩人肯定是透過自己的觀察,歸納出一個典型,然後把那個典型賦予一個形象。
所以你要說那是小說寫的,不真實,不對,不能說不能引用。
是不對,現實中他不叫張三,他叫李四,但是它本質上是對的,作為典型是對的!
現實生活中一定有小說家寫的那種型別,只是換了一個名字,換了一件外衣。
如果沒觀察出那種典型,作者一定不會去寫!
因為沒意義啊。
子桓理了理卞氏給的一堆圖紙,卞氏這種藝術改造的想法就很明顯了,她可能在哪座山或路過哪座山的時候見過類似的場景,但是呢又不是完整的,所以給的二三十張圖紙,全是局域圖。
卞氏想要子桓用這些局域圖重組出一個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