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聽完賈詡的馬屁之語兼悔恨之語,打量了賈詡半天,似笑非笑道“果然是賈尚書啊,見識就是不一樣,說話實在!聽著順耳!”
賈詡聽曹操並不是在諷刺他,而是真的在誇他,也抬起頭,審視了一遍曹操,略微拱了拱手,亦似笑非笑道“辭官在外之人,權且仰仗建忠將軍給食,不敢再以尚書自居。”
賈詡自謙自損的話還沒說完,曹操便擺手道“欸,這個時代,人人都是在憑本事吃飯,賈先生千萬莫要覺得是誰給誰食物吃,給了也要憑本事才能拿到。”
賈曹兩人的談話,已經很有投靠徵辟的意思在裡頭了,總之你情我願情投意合的十分看重對方。
然而,張繡就在旁邊,雖然他是單騎過河投降了,但是宛城的各項許可權還沒交接完畢呢,所以張繡此刻還算不得是曹操的人。
賈詡也還是張繡的人。
賈詡介紹完了,宴會廳已經鼓樂齊鳴,就差眾人入座了。
張繡把曹操請到北方正位上,方在東垂手坐下。
其往下分別是賈詡、張先。
至於西垂依次是郭嘉、程昱、以及曹家、夏侯家諸位叔伯,往下則是曹營諸將及頭領。
子桓與曹昂當然是在靠邊不起眼的角落就坐著,身邊有曹真曹純諸人。
說實話,子桓真是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宴會。
這就是雙方拼命顯擺的場合,吃飯倒是在其次。
坐下去子桓才現,一臉笑嘻嘻的曹安民特麼就在自己的後座。
看著他那張恬不知恥的闊臉,子桓就更討厭這宴會了。
不過張繡居宛城,還是比曹操富庶,居然一下子就端上來幾十壇濁酒。
這酒就不是曹操經常待客用的米酒了,而是未過濾過的米酒。
時局維艱,濁酒難得,曹營諸將眼睛都亮了。
上頭在談事情,下頭之人,當然是拼命喝酒吃肉,曹洪抱起酒罈子就猛灌,差點沒露出把頭伸酒罈子裡的窮酸樣來。
子桓是越看事態越往那可怕的結果展,而又無法言說,憋著一肚子話,不知道向誰說去,也暫時找不到解救大哥曹昂的辦法,只能端起酒杯,自個兒喝悶酒。
三杯酒剛剛下肚,張繡便讓身邊的胡車兒出席演武以助酒興。
他這一手,在座的誰都清楚,是白日裡進曹操中軍營帳給嚇得的,現在找所謂的身能負五百斤,日行七百里的胡車兒出席演武,目的是要把白日裡丟失的魂魄和麵子都找回來呢。
子桓一看那高鼻深目的胡車兒,其實就是一個典型的阿拉伯混血兒。
這種人,在外國人不是很多的漢末,是屬於稀罕之物,樣子好看不說,演起武來,剛猛異常,雄風振振。
曹操一見那胡車兒甚至比典韋許褚還魁梧剛勇幾分,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居然興奮得順手就命人端上來一百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要賜給演武結束的胡車兒。
曹操這一手操作,直接把熱鬧非凡的宴會現場弄得尬了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