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你就不管管......”
“侯爺!”
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信國公打斷承恩侯,他對裴荇居道:“莊姑娘說得對,是梁某人來得冒昧,打攪裴大人好事了。”
他起身:“今夜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裴大人見諒。”
裴荇居拱手:“梁公客氣,梁公為皇上分憂,情急之處當然能理解。”
信國公淡笑了笑:“告辭!”
“慢走!”
信國公踏出門檻後,裴荇居又對承恩侯比了個手勢:“蔣侯爺慢走!”
“哼!”承恩侯冷冷甩袖。
目送信國公帶隊離去,莊綰腿腳一軟,攀著裴荇居的手臂兀自下滑。
裴荇居忙接住她:“怎麼了?”
莊綰長長撥出一口氣:“我適才狐假虎威來著,現在人走了,心虛得慌。”
裴荇居好笑:“你不是膽子很大嗎?”
適才一番罵承恩侯的話不帶重複,承恩侯在朝堂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恐怕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個小姑娘罵成這般。
“我剛才一心想著怎麼趕走兩人,所以才那樣,若是平日......”
旁的不說,就信國公坐在上的那股氣勢,簡直比裴荇居過之而無不及,她真怕自己再多說兩句,信國公就要命人把她嘎了。
她悄聲問:“怎麼樣?能幫到你嗎?”
月色不甚明朗,天上的雲些許灰淡,她的眉眼落在夜色中卻明媚得亮人。
裴荇居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你做得很好,沒有比這更好!”
又問:“你怎麼知道我需要趕走這兩人?”
莊綰說:“你派人請我來正堂賞月,今晚的月色有什麼好賞的?且還是來正堂,奇怪得很,我便知是正堂裡來了什麼人令你不好應對。”
裴荇居莞爾。
想起一事,又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什麼事?”
“適才,我帶了個女子回來,恐怕得在府裡住上一段時日。”
莊綰瞪大眼睛,叉腰,氣勢洶洶地正要飆,又聽裴荇居道:“你先別惱,這人你也認得。”
“我認得?誰?”
“梁意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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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子時過後,夜色沉沉壓在牆頭,幽暗的巷道上行來一輛馬車。
馬車徑直在裴府西角門停下,一名內侍提燈下來,上前輕釦門環。很快,門從裡頭開啟。
開門的人是裴荇居。
他恭敬地站在一旁相迎,須臾,馬車進了內院,緩緩從車上下來個人。
李瑾煜著了身便衣,寬大的玄色帽子遮住了他半邊臉,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
“人呢?在何處?”他的聲音隱隱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