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歐迪克突然有點尷尬,因為面對這麼“弱”的對手,他卻幾乎沒發揮什麼作用,剛開始沒多久就陷入了噴嚏地獄。
蔣白棉沒浪費時間去瞪商見曜,轉而問道:
“有弄清楚雷雲松、林飛飛他們同伴的下落嗎?”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歐迪克搖了下頭:
“假‘神父’將他們交給了一個綽號‘啞巴’的人,準備用在刺殺成功後的栽贓陷害上。
“他不清楚那個‘啞巴’長什麼樣子,住什麼地方,只靠‘反智教’內部約定的聯絡方式溝通,而現在北街之外太混亂了,我們沒法用相應的手段聯絡。”
蔣白棉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個‘啞巴’會不會是真正的‘神父’?
“他和假‘神父’之間的聯絡和溝通其實是一種‘催眠’?”
“有可能。”歐迪克也有這方面的猜測。
他們目前的共識是:
假“神父”是被真正“神父”催眠或者篡改過記憶的覺醒者,所以,他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是真“神父”,並按照教派高層的指示,完成著各種任務。
而那個高層大機率就是真正的“神父”。
同時,他還可能是合作者“啞巴”。
這個時候,商見曜忽然問道:
“為什麼假‘神父’也會‘催眠’?”
“真‘神父’專門找會‘催眠’的覺醒者?只有這樣,才能製造完美的替身。”蔣白棉猜測道。
假“神父”如果不會“催眠”,那不僅別人不會相信他是真“神父”,他自己也會懷疑,從而動搖相應的認知。
歐迪克下意識說道:
“怎麼精準地找到會‘催眠’的覺醒者……”
覺醒者不僅數量很少,而且還都習慣掩蓋自身能力的特點。
話未說完,歐迪克突然頓住,因為他已經想到了答案。
商見曜則頗為興奮地說道:
“每次‘反智教’誕生一批覺醒者,都要決出一個‘神父’。”
三月執歲“末人”的領域在催眠、記憶方面,信仰祂的教派內,相應領域的覺醒者數量雖然沒法說肯定佔據絕對優勢,但必然不會少。
“當擁有‘催眠’能力的覺醒者達到一定數量後,就把他們放在一起,關在某個地方,彼此‘殘殺’?最後,走出來的是一個真‘神父’和多個假‘神父’?”蔣白棉嘗試著翻譯商見曜的話語。
她越想越覺得這有可能是真的。
這完美符合“反智教”的教義!
“絕大部分人不需要腦子,只是一個傀儡一個末人,思考的事情就交給對應的神選者……”蔣白棉又感慨又好笑地說道,“我之前對‘反智教’的理解還是太淺薄了,他們在作為教派中堅力量的覺醒者群體裡竟然也這麼弄,真是知行合一啊……”
這是什麼精神!
感嘆中,蔣白棉眼角餘光發現商見曜隱有點蠢蠢欲動。
她有充分理由懷疑,這傢伙想競爭真“神父”這個身份。
雖然蔣白棉不覺得他一定能用“推理小丑”把真“神父”搞定,甚至有可能被對方反向“催眠”,或者篡改記憶,但最終的結果說不定會是真“神父”努力地為這個假“神父”收拾爛攤子,在歷經多次後,異常嫌棄地決定把他踢出“神父”隊伍這個行列,然後詫異地發現,這傢伙帶走了所有假“神父”,重新組了個“神父兄弟會”,只留下真“神父”一個人孤孤單單留在原地。
呼……蔣白棉吐了口氣,決定把這些胡思亂想拋到腦後。
既然沒法從假“神父”那裡獲知真“神父”和魏鈺他們的行蹤,蔣白棉只好轉而問道:
“你有見許城主嗎?有沒有問他被襲擊的詳細情況?”
她想著能不能從這件事情裡找到可供追查的細節。
歐迪克沒有隱瞞,將自己從許立言那裡獲知的遇襲經過詳細講了一遍,當然,這不包括機械僧侶淨唸的能力特點,許立言直接略過了這一茬。
到了現在,他對蔣白棉和商見曜的能力那是相當佩服,只是覺得他們的腦子可能有點不正常,這也許就是付出的代價。
同樣的,蔣白棉對他利用夢境影響獲得口供的能力也很信任,沒提出親自審一次假“神父”的請求。
聽著聽著,蔣白棉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商見曜的臉上則看不出什麼變化。
等到歐迪克說完,商見曜興奮問道:
“淨念禪師認識淨法禪師嗎?”
“應該認識……”歐迪克用不太確定的口吻回答。
雖然機械僧侶數量不多,彼此間多半都認識,但不是機械僧侶的他,還是不敢做肯定的判斷。
這番對話後,蔣白棉思索著開口了:
“我覺得這次襲擊有點問題,至少三個地方顯得奇怪。”
“哪三個地方?”歐迪克也覺得這事怪怪的,只不過一時看不出問題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