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洋子,趙子悅剛上臺階,就見蠍子朱均匆匆趕來。
“是不是紡織廠又有什麼問題?”趙子悅心中咯噔一下:上次那船布因為有了巖井英一的調停,才得以順利運到東南亞,沒有延誤交貨時間。
“不是,我找來哥有要緊事。”蠍子朱均臉上的小鬍子抖動著,看在趙子悅眼裡卻有一種不祥地預感。
“進去再說。”趙子悅又看了看四周。
蠍子朱均只待趙子悅開了門,就先她一步進了門。
沒看到徐來的他轉身問趙子悅:“來哥人呢?”
“你先換鞋。”趙子悅隨手扔了一雙拖鞋到他面前。
“子悅,我有要緊事找他。”蠍子朱均換好拖鞋就要往裡走。
臥室的門開了,徐來頂著一臉的疲倦走了出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徐來掏出香菸點燃後,猛的吸了一口,定了定心神。
趙子悅見他又抽菸,氣得白了他一眼後,乾脆“噔噔噔”的上了樓。
“子悅她這是怎麼了?”朱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難道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看著笑得一臉猥瑣的蠍子朱均,徐來伸手就是對著他的頭一拍:“有話快說~”
“這不,王樵那邊不肯給日本海軍6戰隊總部那些人運送物資,雙方都僵持不下,我想著你同巖井總領事關係不錯,所以就......”蠍子朱均見徐來臉色越來越難看,以為徐來真生氣了,就不好再說下去。
誰知徐來卻冷笑道:“他們小日本要杜老闆的船行僅僅只是運送一般民用物資的話,那王樵豈有不接這生意之理?”
“來哥,你是認為?”蠍子朱均也猜出了幾分,就是不敢說出口。
“哪裡是我認為,這小日本就算是運送民用物資,你以為他們真會出錢?”徐來又深吸了一口煙:“這趟渾水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去了也沒用。”
“那些小日本難道想白嫖?”蠍子朱均好歹也是久混江湖的:“這他媽的小日本比強盜還要狠。”
“他們也配當強盜?他們就是一群畜生!”徐來彈掉手中的菸灰:“如今上海局面複雜,杜先生他是怎麼想的?”
“聽王樵說,杜先生的意思是就是將自己船行的船都沉了,也不給小日本運送一磚一瓦。”蠍子朱均皺眉:“可如果真的大張旗鼓地沉了船行裡的船,那是多大的損失都放一邊,重要的是在明面上惹怒了日本人,杜老闆在上海的其他產業恐怕也很難保全。”
“這樣,你先回去跟王樵說,儘量要他拖延運輸時間,我再想辦法看能不能製造意外,讓船在運輸的過程中自己沉沒。”徐來忍住頭部襲來的暈眩感,深吸了一口氣。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記住,先應承下來,再拖延個幾天,給我們騰出時間。”徐來見蠍子朱均拔腿就要走,便叫住他又說道:“一定不可硬碰硬。”
“明白。”聽到徐來答應想辦法,蠍子朱均的心這才稍稍穩了穩。
送走了蠍子朱均,徐來坐到沙上,閉上眼睛小憩片刻。
腦海裡始終浮現巖井英一手中的那個牛皮袋子:如果是緊急情報,那麼在巖井公館就有電臺,又何必捨近求遠,去海軍6戰隊總部那裡去?只有一個解釋才說得通,那就是這事關他們日本軍部,不是巖井英一他一人可以經手的絕密情報。
要想知道答案,恐怕還是得從松本那裡入手。
可今天若是去找松本,會不會顯得過於刻意?
正當徐來猶豫之際,趙子悅從二樓下來,看都不看他一眼,又匆匆去了廚房。
這女人,今天像吃了槍藥一樣。
徐來索性往沙上一倒,什麼都不想的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