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嫌醜?不肯穿?”徐來沒好氣拿起來又小心翼翼幫她穿上:“買大了一碼,正好。”
原本低著頭的趙子悅這才囁嚅著問:“我是不是耽誤了很多事情?”
“知道還不回自己辦公室幹活?”徐來對上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還是有點不自然地別開了臉。
“哦~”趙子悅嘗試著站起來:這鞋子穿著還真舒服。
她又走了幾步,竟然對後跟的傷一點影響都沒有......
她見徐來背對著自己,以為他生氣了,趕緊收拾好換下來的鞋子和襪子準備離開.....
“手裡的東西扔垃圾桶。”徐來轉身過來,指著先前擱在桌上的另外兩個袋子:“等腳好以後,穿這個。”
趙子悅一時還真沒回過神來,可下一秒她手裡換下來的鞋子襪子,都被他拿過去,直接扔進了走廊裡的洋鐵皮垃圾桶裡。
趙子悅只得拎著他說的那兩個袋子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颶坐下來的趙子悅才長吐了一口氣。
她看著桌上的香水百合,還是那麼嬌嫩欲滴,剛才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隨手開啟袋子一看:一雙幾乎平跟的白色皮鞋,還是帶著搭扣的,她又開啟了另一個袋子,黑色皮鞋,還是幾乎平跟的,只是沒有搭扣......
可憐那雙換下來的高跟皮鞋,那可是自己花了大半個月的薪水......
她捂了捂有點心疼的胸口,嘴裡喃喃自語著:“可惡,他能扔,我不能撿呀?”
她一想到這裡,突然直了直背,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拿起桌上的稿件開始了工作......
傍晚,徐來路過湯先生的裁縫店時,看到掛出來“今日打烊”的字樣,知道湯先生是有急事找他......
秋天的黃浦江畔,已經有了絲絲涼意。
面對湯先生的質問,徐來將趙理君處所得的金條悉數奉上:“這是他們給的報酬。”
湯先生黑色氈帽猛地一脫,本想抬手指著他,在看到那幾根黃燦燦的金條時,手一下子就舒展開來,拿過他遞過來的金條,揣入懷裡:“新四軍最近缺衣少食的,還好南方天氣不冷,這些也可以買好多糧食......”
“就當我交的黨費吧。”徐來訕笑道。
誰知湯先生馬上變臉:“你擅自和軍統作這種買賣,本是要處罰你的,看在你還...唐紹儀是有可疑,但他這樣一個國軍元老級人物就這樣死了,我們潛伏在上海的其他同志,要給你做的事擦屁股,得用多少紙,還有未知的犧牲......”
“人又不是我們殺的,關我們什麼事?”
“關我們什麼事?要是國軍那邊就一口咬定是我們乾的,到時這真假莫辨,誰能擔起這個責任?”
“那怎麼辦?”徐來這時才感到事態的嚴重性。
“法租界的報社裡,有我們的同志,會盡力會將此事引向日方。他們不是想用這些漢奸走狗對付我們嗎?我們也可以說這些漢奸走狗拉攏唐紹儀不成,所以圖窮匕見!”湯先生表情嚴肅,似乎對徐來很不滿意:“還有,你沒有向我彙報你要結婚的事!”
這?徐來尷尬了:“又不是真結婚......不,也沒結成......你怎麼知道的?”
湯先生故作神秘:“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盡在掌握之中。”
徐來從他眼裡讀出了戲謔:“老湯,想怎麼懲罰我,直說!”
“臭小子,還敢威脅我!”湯先生額頭成皺成了“川”字形:“如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