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區,梅花堂。
此時的川島夢子正是春風得意。
她正在彙報著近些天來的工作情報:“...影佐將軍,請您放心,1o1計劃就算是有人知道,也插翅難飛出上海。”
“這個我倒不擔心 。”影佐貞昭依舊專注擦拭著他那把倭刀,直到刀身照得人影十分清晰才罷手:“那名潛伏在我們內部的中統王牌特工,你查得怎樣了?“
“他只有一個“二十三”的代號,其他一無所獲。不過經過這些天的排查,已有幾個懷疑物件。”川島夢子遞上她連夜精心準備的資料。
影佐貞昭仔細翻看著:“...警局的周宇也在懷疑名單裡?”
“他曾是國軍黃埔第六期的學生,和徐來是同學。”川島夢子又遞來一份李士群幫她搞到了證明材料。
影佐貞昭只是瞥了一眼:“有所耳聞。不過,我們1o1計劃的檔案,他是沒機會接觸得到的。”
“他接觸不到,不代表憲兵總部沒有他的內應。”川島夢子又遞過一份從日本本土寄來的資料。
這份資料顯示松本曾跟日本本土共產黨有過秘密接觸。
可日本本土共產黨在一九二二年剛成立不久,便被當時的日本政府宣佈為非法組織,幾遭取締,只能由明面轉到地下活動。
對影佐貞昭來說,沒有軍隊支撐的非法政黨,只是一盤散沙而已,不足為懼!
影佐貞昭燒掉這份資料:“對於松本的調查,你必須慎之又慎。”
“haii!夢子定會進退得當,不負將軍的期望!”川島夢子“啪”的又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然後才退了出去......
伊藤拓真拿著一份電文進來。
“夢子她真是越來越膽子大了。”影佐貞昭接過電文看了看:“連天皇陛下的表弟也要一查到底。”
伊藤拓真嘴唇抽搐了一下:“將軍,她這膽,也是您給的。”
“但願她不會碰得頭破血流。”影佐貞昭收好電文,心情一時莫名感到一絲低落......
法租界。
這一年(一九四零年),由於歐洲戰事爆,駐滬英軍撤退。
因而洋濱涇教堂附近,也時常有日偽特務出沒。
化身為牧師的陳恭澍,正坐在狹窄的懺悔室裡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窗戶敲響,很快被推開。
來人見四周無人,便遞了一張紙條進去。
陳恭澍開啟看後,伸出半邊臉:“戴少將的犧牲,老闆震怒,我也心痛。我們多年佈局,終究是付諸東流......”
“所以那些漢奸走狗必須死。”來人聲音低沉,眼神陰鬱:“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有些冒險。”
“冒險?”陳恭澍呲笑道:“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來人便低下頭,跟他耳語一番。
“必須先沉住氣,務必一擊必中。”陳恭澍知道戴星炳的死,對於艾老闆而言,無異於是剁了他一根手指。
接下來的刺殺行動,若不能成功,那恐怕自己區長位置不保是小,難扛艾老闆的雷霆之怒是大......
霞飛路。
許久未著家的川島夢子在一個午後,終於跨進了久違的小院落。
她手裡拎著一盒糕點,見程媽在晾曬帆帆的小衣服:“姆媽,冠生園的紅豆糕,嚐嚐。”
程媽放下盛衣物的木盆,接過糕點:“我本想去看看你,可阿海說你工作的地方,就連他都進不去...”
川島夢子摟住她的肩膀:“姆媽,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