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一間禪房外,有兩個高大男子在外面警戒著。
禪房裡,正面牆上掛著一幅花鳥山水圖,襯托出室內環境清幽素雅。
紫檀木雕花靠椅上,一雙耳朵稍尖的男子正是丁默邨,他端著紅泥小盞品著茗茶。
數日沒見的老上司,今日見了,李士群覺得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處座,您......”
“士群吶,我現在不是什麼處座,只是一個被配到這偏遠地區的閒棋冷子罷了!”丁默邨對於國軍總裁把他貶到昆明,還是耿耿於懷的。
李士群站在他右側,又端起紅泥小茶壺為他續上茶:“不論您走到哪裡,您都是我永遠的上司。”
丁默邨又輕啜了一口茶:“說吧,你放著南京那大好地方不待著,偏千里迢迢跑到昆明來看我這失勢的上司,你不會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那哪能。”李士群還是低眉順眼的站在離他不遠處:“汪先生已經著手跟日本人和談,我們只要跟著汪先生走,那必定是前程一片大好。”
丁默邨面色稍變:“這可是背叛黨國......”
“你還在等著我們那位國軍總裁再次啟用你?”李士群提高聲音:“你別自欺欺人了!”
丁默邨知道,就連平日對自己關照有加的陳氏兄弟,見自己沒了利用價值,也是對自己不聞不問的。
他多次託人託關係去探陳氏兄弟的口風,都是無果而終......
李士兵見他有所動搖:“國軍特工總部又要一分為二,可始終沒有您的位置,您知道這是為什麼?”
“殺雞儆猴!任人唯親,不就是我們這位國軍總裁的真實面目?”這下說到丁默邨的痛處了。
國軍內部,只要是嫡系的,他總裁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對於像自己這樣邊緣化的人,是殺是留,也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您說得沒錯!汪先生若不是被他排擠至此,那汪先生也不會著急跟日本人合作,來達到他曲線救國的目的。”李士群接著道。
曲線救國?
這是個什麼說法?丁默邨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實這個所謂的“曲線救國”言論,丁默邨早有耳聞,只是當時他還在郵電檢查處這個位置上坐著,本想著可以一勞永逸。
可誰承想艾老闆這個人真是他的剋星,在暗處不停收集自己貪腐的證據。
這還不是一查一個準?
哼!這國軍上下,哪個屁股乾淨!
這很明顯是艾老闆看自己不順眼,要置自己於死地吶!
不行!自己不能在昆明這個偏遠地區坐以待斃!
丁默邨的表情變化盡收李士群眼底:“您不必著急回絕,此次前來,我也只是個牽線搭橋的,主要還是要看您的決心。”
丁默邨起身開始踱步:“這個國嘛,就是一把椅子,誰坐在上面,誰就能對百萬大軍號施令,誰就能用筆尖決定千萬人生死。汪先生也是被逼無奈。打又打不過,和又不願和,真是兩難!”
話都說到這份上,李士群也不藏著掖著了:“日本方面已經著手籌備上海特工總部,想您能當這個特工總部的主任。”
“我?”丁默邨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的事輪到自己頭上。
“是的,日本高層同意每月撥款日元三十萬作為我們特工總部的活動經費,您看......”李士群又再次進言。
正當丁默邨要開口答應之時,禪房的門突然被人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