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思前想後, 到底應該怎麼樣委婉的告訴主子夫人早就已經走了的事實。
而且還將屋子裡的東西搬得乾乾淨淨,絲毫沒有留戀,但是如果實話實說, 她會不會被自家主子手起刀落?
十三盯著鷹,鷹默默的把頭都偏了過去。
最後十三決定繼承她家主子絕妙的畫法。
十三靈機一動, 在那張小紙條上畫上了一個長方形的框框,然後畫上了一個小人, 一副掩面痛哭的情形。
她覺得自家夫人立這個墓碑時,一定是覺得她家主子已經遇難, 定會失聲痛哭出來, 所以她這樣話應該是沒錯的。
十三將那張小紙條捏在手指中間,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品,太生動形象了。
主子見了之後一定會滿意的。
……
飛鷹的速度很快,要比800里加急還要快上不止一倍。
顧斐音披著桌子上堆疊的奏摺,從早上看到了晚上。
新皇還在應付後宮, 三天後,就是昭告先帝駕崩的日子。
顧斐音第一次沒有耐心, 一般時不時的就望著漆黑的窗外。
為何那鷹還沒有回來,難不成是迷路了?
顧斐音將手中的奏摺啪的一下合上,手指不耐煩的敲打在桌面上。
這是顧斐音為了戰事傳遞訊息方便,特意從小就馴養的戰鷹。
當時在拜入三皇子門下時,經過層層選拔, 最後的一關,那教導她們的人,讓她們每人選一隻飛鷹,為了鍛鍊她們的毅力,要把鷹給熬睡。
最後只有她堅持下來了, 她成為了勝利者,於是獲得了挑選最優的鷹崽子的權利。
突然窗外突然傳來飛禽拍打翅膀的聲音,極為細小,但是顧斐音卻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
定是她的飛鷹回來了,顧斐音連忙站起身走到窗外,將手臂抬了起。
那飛鷹如同輕車熟駕一般,輕柔的落在了顧斐音的胳膊上。
顧斐音從那飛鷹的腳踝處扯下了那一小團紙條,立馬攤開在手心中仔細的瞧著。
小紙條上並沒有什麼文字,而是黑乎乎一團,差點兒糊在一起的圖案。
這十三畫的是什麼鬼東西?
顧斐音一雙桃花眼此刻微微的眯起,此刻眼中有危險的氣息迸發,將在手臂上的鷹嚇得都抖了抖自己的翅膀。
顧斐音雖然是立即好,但是此刻她生怕漏下這畫中的任何一點東西。
走回桌子前,坐在椅子上,將上好的油燈放在小紙片的旁邊。
藉著明亮的火光,仔仔細細的端詳起來。
顧斐音依稀瞧見那好像是個小人,掩面哭泣的,趴在一個類似石碑上的東西。
那雙桃花眼中,皮笑肉不笑的寒氣漸漸的淡了去,隨之誕生的是慢慢升起的得意。
顧斐音唇角微微勾起,因為她看懂十三畫的這幅畫的含義了,那石碑定是清水村,村門口的指路的石碑。
而那小女人回到家中後,發現她不在了,後悔極了自己鬧脾氣,將她給氣走。
所以四處尋找,又生怕這若是出了村子尋找,有朝一日她回去之後,這小女人不能第一時間見到她。
所以只能在村口苦苦等待。
至於這話為什麼被十三畫成糊的……
定是因為十三想表達這小女人哭成了淚人。
這畫模糊的模樣,就是那小女人淚眼模糊的樣子。
顧斐音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那小紙片兒鄭重的摺好,然後放在了懷中。
這小女人果真對她情深,既然這小女人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待她京中事務早一天處理完,她就不磨蹭了,早日讓這小女人開心的見到她。
顧斐音心滿意足的開啟面前的奏摺,只不過久久沒有翻頁。
目光放空,眼神中含著一抹甜蜜,指尖不自覺的撫過那奏摺的一角,嘴角微微勾起,不知出神在想著什麼。
突然,顧斐音將手中的奏摺一推,耳尖通紅,這次手指不自覺的浮上了自己的唇角。
這小女人竟然想見到她時,發狠的吻著她。
顧斐音舌尖微抿了一下自己的唇,眼尾漸漸浮上紅色。
只不過對於自己的腦補卻傲嬌的冷哼了一聲。
這小女人,她想的美。
顧斐音將手中的鷹抬到窗邊放了出去,而那鷹的腿邊又被掛上了新的空白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