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離場。
身後傳來趙凜城氣急敗壞的聲音:“你這婊子!待會要是不喊人我就派人踹門進去!”
纖細的身影擺了擺手,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身後一群強壯下人圍過來,眼神兇狠道:“公子,我們現在跟過去?”
趙凜城站在原地,臉上卻沒了之前的怒意,反而異常平靜道:“等會再去,你過來,”
他朝著走在最角落的健壯下人揮手。
那下人一看就內力兇悍是在場最強者,他最咬牙走過來,下一刻就被趙凜城死死攥住一隻手,面板接觸的一瞬間那下人便露出痛苦的表情,掌心隱約有一隻肥胖的蟲子亂爬。
趙凜城冷哼一聲讓人把他帶下去,一旁心腹靠近,有些擔憂的問:“據說那姜雪青服用過萬毒解,蠱王殺不死他。”
“嗯,我知道,”趙凜城低頭看著掌心蠱蟲爬過的血洞,“不至死,但也清的緩慢,足以劇痛一日。”
“顧執不是痴情嗎,我不信這期間他一次都不會碰他,蠱王雖無法直接寄宿顧執這樣內力強悍的人,但有了姜雪青這個擁有萬毒解的中間人,一定會成功。”
家門口,姜雪青看到出門時上的鎖不見了,看來顧執已經先他一步回來了。
摸了摸袖口的小瓷瓶,他推門進屋。
屋內顧執似乎也才剛回來,正在那換衣服,修長勁瘦的腰背一閃而過。
見姜雪青進來顧執也不閃避,正在繫腰帶的身體轉過來,露出胸膛大片雪白的面板,完美如冰冷的藝術品:“今日逛的如何。”
姜雪青別開目光有點不好意思,把瓷瓶放桌上:“不太開心,見到一個心裡有鬼的人。”
他遠遠放著瓷瓶,就像躲避瘟神似的,這會一丁點也沒有使用的意思了。
不必試探,看到顧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傢伙趁他昏迷要做什麼了……實在沒必要再來一次折磨。
“嗯?”顧執走過來坐下,清冷的松香隨之而來,姜雪青完全不相信趙凜城的鬼話,想了想道:“有一個自稱趙凜城的人說他是我丈夫,還說你是為了報復他才把我帶走欺辱的。”
顧執聞言眉頭緊擰,眼底壓抑著濃黑陰翳,良久,抬頭再看姜雪青時陰翳消散,竟有些緊張:“青青相信他嗎?”
“我不相信,”姜雪青搖頭,“但我失憶了,你又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只好站在那多聽他聊了幾句,他還給我一個瓷瓶讓我害你。”
“你是叫顧執嗎?”姜雪青抬眼看向他,“你看,你就是什麼都不願意說,我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確定。”
姜雪青也是鼓起勇氣才說的真心話,假如顧執真有壞心思,這無異於給了他隨便欺騙的機會,但他真的不喜歡被瞞著的感覺,沒有安全感。
此番話落下,顧執半晌失語。
姜雪青好奇去看他反應,可沒等看清就被霍然緊緊抱住,力道大的他都有些呼吸不暢,他正想拍著他讓鬆開些,就感覺到顧執的手幾乎有些抖。
姜雪青愣了下,聽到男人哽咽的低啞聲音:“你是因為這個才不喜歡我的嗎?”
“誰會喜歡一個充滿秘密的人呢,我都不瞭解你,”姜雪青看著窗外靜謐的景色,徹底說出了心裡話。
“失憶過後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你說想讓我享受田園風景,遠離煩心事,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該怎麼放心享受未來呢。”
話音落下,他感覺緊貼著的這具身軀喘息的很厲害,心臟震動得連他都緊張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顧執快哭了,怔愣片刻,趕快慌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轉移話題:“我,我們一會再慢慢說這個,現在外面都是那個趙公子的人,他說待會要踹門!”
“好,”顧執提劍起身,認真看著姜雪青,“回來我會給你一個完整的解釋,我並非有意瞞你。”
說完他轉身而去,背影凜冽如天神。
姜雪青看多了電視劇,總覺得這番話就跟那些配角人生裡最後一句似的,他不免有些緊張,顧執武功這麼高強,應該可以對付那些人的吧……千萬別出事啊。
聽著外面沒有動靜,姜雪青愈發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早知道他剛才應該把和趙凜城的對話仔仔細細給他說一遍,以免待會糟了暗算。
緊張之餘他踱來踱去抓耳撓腮,摸到臉上沒有感覺的面板時心中一震。
趙凜城的話十有八九會真假混說,面具這個會不會是真的?
他趕快來到鏡子前,抿著唇用指甲颳了刮下巴,感覺悶悶的像是隔了一層,但什麼東西也沒掉,他一狠心乾脆用指甲用力扣下巴,硬是扣下了一小塊,捏在手裡跟橡皮泥似的一丁點血都沒出。
好熟悉的面具。
腦海中隱約有什麼記憶閃過,可惜抓不到,姜雪青立馬繼續扣著,有了剛才一小塊破的地方,剩下的他這麼一撕竟然刷拉一下就完整下來了。
方方的有力下頜骨連帶著英俊的大鼻樑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看了多年的熟悉面孔。
他愣愣的低頭摸了摸面具內側,看清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的黑色毛筆字留言。
【我叫姜雪青,chuanyue到這裡已經一年了……】
【這裡的字是防止紙條丟失我留的後手,唉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是面具太小寫不下希望別失憶巴拉巴拉。】
熟悉的每一個字湧入大腦。
記錄的實在太過詳細,姜雪青腦海裡一瞬間翻江倒海,甚至都沒像電視裡那樣放電影般回憶,而且如同清晨睡醒一睜眼,眸光一閃全想起來了。
他跌坐在椅子上,漂亮的臉蛋陷入絕望。
完了,全完了。
剛出去就被找到了,還是他主動送上門的,還管顧執叫老婆一起說顧執壞話,他剛才還大言不慚的說那些話,也不知道顧執知道他恢復記憶了會不會秋後算賬。
姜雪青臉蛋一陣紅一陣白,控制不住的又被迫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更是捂住臉渾身全都紅透了,蜷縮在椅子上像個熟透的大粉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