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啊啊啊啊!!”房間內的人看到忽然出現的鬼,失聲驚叫。
那隻身穿紅色裙子的怪物,像沒有眼皮似的突瞪著眼睛,兩顆黑漆漆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著身下的柳南橋。
柳南橋開始顫抖,臉色煞白,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好半晌,才顫著牙齒,驚懼的說出一個名字:“謝、謝飛雨……你、你不是死了麼嗎!”
身後容鴻哲立馬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謝飛雨!不就是他們剛剛聊的那個男生麼?!
變故太突然,其他人安靜如雞,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容鴻哲幸災樂禍起來:“哈哈哈哈,柳南橋,看來是你之前做的孽來找你了,你打算怎麼還啊!”
柳南橋直哆嗦,拼命想說話,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在謝飛雨的注視下不停往後瞪,爬至牆角。
柳南橋:“你、你要幹嘛!你怎麼變成這樣!”
謝飛雨轉頭看了眼安雪,安雪用血珠凝成一道長錐,丟給謝飛雨,然後不緊不慢的倚靠牆邊,朝柳南橋抬了抬下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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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
從黎陽家離開之後,安雪將夕樓送進醫務室,然後,拐進了一間沒有任何人的會議室中。
“你偷偷跟著我,想幹什麼?”安雪雙手抱胸,問道。
謝飛雨垂下頭。
大概是擔心安雪不相信,謝飛雨欲言又止,張口數次,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安雪看了眼時間。
馬上就要進行最後一次會議,沒時間在這裡耽誤,謝飛雨不說,那就由他說。
“黎陽不是你殺的。”安雪說。
此話一出,謝飛雨吃驚的抬起眼睛——即使他的臉此刻已經破碎得看不出任何表情。
“林一墨家裡沒有魯米諾反應,要麼案發現場不在那,要麼,就是有人幫他清理的——我認為是後者。”
畫中鬼的能力是空間交換,清理血跡問題不大。
安雪繼續說道:“但我的能力就是血。”
能力——造血幹細胞。
能夠讓血液複製物質分子式並分化,自然也能輕而易舉的找到相同型別的血液分子。
即使被清理得連化學反應都無法發生,但安雪依舊感受到了血液的氣息——滿屋噴濺的血液,牆上、地上、房頂上、院子裡。
那種血量,只能是用重型兇器瘋狂劈砍。
但謝飛雨現在的模樣,根本無法舉起重型兇器。
安雪:“我認為兇手不是你,基於這項假設,我去調查了你的身份。”
“很巧,就在那幾天,我發現了市二醫院失蹤了一具屍體,我拿到屍體的資料,是一位身穿紅色裙子跳樓自殺的男生,就是你,謝飛雨。”
謝飛雨沉默。
順著謝飛雨失蹤的屍體,安雪查到了謝飛雨與柳南橋之間發生的事。
不要臉,騷貨,噁心死了。當時全網都在黑謝飛雨,全為諸如此類的侮辱性語言,就連他身邊最親近的朋友也倒打一耙,紛紛發言“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還發出不少謝飛雨的黑歷史。
“我用了一點手段。”安雪坦白道,“我查到他們每個人都收到過一筆來自境外賬戶的鉅款,而賬戶擁有者與柳南橋有關。在收到打款之後,他們接連在網路上發言。”
“綜合已有事實,我合理推測,他們收了好處,在網路上散發對你不利的言論——你什麼都沒有做,你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安雪:“所以,身為受害者的你為什麼會選擇跳樓?我認為不合理。你是被推下去的?——當然,只是我的猜測。”
安雪頓了頓,看向謝飛雨。
謝飛雨沉吟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是我媽媽。”謝飛雨的聲音很低,“她本來就不喜歡我,鬧出了那種事,她已經煩透了,在那天,柳南橋給了她一大筆足夠她瀟灑下半輩子的錢。所以,她在那天晚上逼迫我穿上紅裙子,把我從樓頂推了下去。”
他忘不了那種感覺。
很痛——不論是從高處砸在地面時的痛不欲生,還是親眼看著自己母親為了那筆錢露出的痴狂笑容,都令他撕心裂肺。
安雪給了他十秒鐘回憶悲痛的時間,問道:“還有個問題。你的身份資訊十分完善,如果是鬼,不可能做成這種程度。也就是說,你原本是個人,你從十二樓跳下,但你沒死——”
“不,這個形容不對,你變成了鬼,為什麼?”
謝飛雨抹掉眼淚,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我疼暈過去了,醒來,我就成了這樣……沒人看得見我,我變成了一個怪物。等能動的時候,我開始四處遊蕩,不知道晃了多久,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