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雲不知楊愛英的心思,甚至沒搭理那什麼時書記。
直至妻子林冬至戎裝登場,其颯爽英姿震得時書記肆意鼓掌時,周青雲警惕心瘋漲,心裡還有了幾分所有物被覬覦的不悅。
那幾分不悅在整場戲結束後,時書記要求見一見穆桂英的飾演者時,達到了十分。
周青雲猛地站起來,攔住了要去後臺找來林冬至的縣長秘書,冷聲道:“她不見你。”
這話是衝著時書記去的,楊長嶺嚇了一跳,瞪了周青雲一眼說:“小周老師!現在可不是什麼舊社會啊!不興那啥三從四德那一套啊!願不願意見時書記,那得看林冬至同志自個的想法!就算你是她男人,也不能替她做決定!”
周青雲不怯楊長嶺,甚至無視了楊長嶺。
他漆黑的瞳眸瞪著眉寬目闊的時書記,面無表情的說:“我沒替她做決定,我只是在保護她不受權利的傾軋。”
這直白的斥責讓楊長嶺黑了臉,怒聲道:“周青雲!你一個老師,心思咋個這麼髒?!時書記只是看著林冬至演得好,想見見人,表揚一下她!”
周青雲依舊不搭理楊長嶺,他盯著時書記說:“正兒八經下來視察的人,還是下廠下鄉去看看那些受了冤屈只能往肚子裡吞的人!而不是在這裡貪圖享樂!”
楊長嶺眼皮子一跳,心臟也慌得亂跳。
他不由想:周青雲這小子該不會知道他乾的那點‘小事兒’了吧?該不會是要跟時振國告狀吧?
不行!不能給周青雲告狀的機會!
楊長嶺當即暗示秘書趕人。
可惜,秘書還未喊來民兵,一直沒怎麼講話的時振國開口了。
他心平氣和:“小夥子,你誤會我了,我只是覺得你媳婦兒演的穆桂英像極了我的亡妻……我沒有齷齪心思,只是想著誇她兩句,感謝她讓我再見到我的亡妻。”
周青雲不信這種鬼話。
不過身側的楊愛英打了個圓場,說:“小周,這是時老先生的大兒子時振國同志,他確實有個像極了穆桂英的亡妻……”
楊愛英還與時振國介紹周青雲:“時書記,這位是小周老師與你父親書信來往密切,是你父親看重的學生。老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們這是一家人!”
講完周青雲在時老先生跟前的分量後,楊愛英又說:“年輕小夥子嘛,看重自個媳婦兒,生怕旁人惦記欺負,照我看,你還是別見他心肝兒了!你對冬至丫頭的感謝,我們肯定會如實轉告的。”
時振國還記得楊愛英——妻子的好友,二十多年前還去盛京家裡做過客。
他接了楊愛英遞過來的梯子,說:“你講得在理,我還是不為一己私慾讓這小夥子緊張慌亂了。”
講完,正要走呢,後臺跑來一個妝發都未卸的女人。
她隔著老遠就喊:“小周老師!周青雲!你媳婦兒咳血了!”
在場之人無一不嚇了一跳。
唯有周青雲反應快,轉頭就奔向了後臺。
亂糟糟的後臺這會兒都嚇傻了,圍著林冬至身邊,卻不敢碰她,只敢看著她咳血。
周青雲一來,看見滿地鮮血,還有林冬至指縫裡溢位來的血,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竭力保持鎮定,抱起穿著戲服的林冬至說:“別怕,我、我現在就送你上醫院。”
林冬至喘著氣說:“別慌,先、先給我把妝發給卸下來,這、這玩意兒太值錢了,不能弄壞……”
周青雲:“???”
他怒視林冬至,氣問:“你都咳成這樣了,還管什麼妝發?!”
林冬至心道,這一身行頭貴著呢!要弄壞了,保不齊尤雁歸以此做要挾,讓她做關門弟子!
她拽著周青雲的衣領,說:“卸妝發,我、我只是咳了點血而已。”
林冬至不肯走,周青雲只得依她。
任由她喊許青照、柳青生兩妯娌來卸妝發。
好在這兩人怕林冬至出事兒,動作極快,不到十分鐘就將其妝發卸好了。
周青雲抱起林冬至就走。
剛出門就撞上了楊愛英校長。
她看見臉色蒼白,下巴上,手上都餘留血跡的林冬至,連道:“時書記找楊長嶺調了車給我們,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本就耽擱了一會兒,周青雲著實怕林冬至出事兒,也拋開了對時振國的厭惡,二話不說的上了車。
車開得很快,沒多久他們就到了縣醫院。
本以為找大夫還得耽誤一會兒,沒想到時振國早已安排妥當,大夫都等在了門口。
看見已然昏昏沉沉的林冬至,那是邊往急救室送,邊給林冬至把脈。
這是受過難的老中醫,還是跟在時振國身邊的大夫。
脈一把,他臉都沉了。
這孃胎裡帶來的不足之症來勢洶洶,要人性命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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