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通天學宮弟子,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難道不知道嗎?”
沈前冷冷道,“你既不穿孝服,也不入殯葬,還渾身酒氣,學宮對你的恩德,老師對你的恩德,都被你吃進狗肚子了嗎?”
“我……我沒有!”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沈前如此羞辱,史宣義頓時額頭青筋畢露,辯解道,“老師明明是死於奸人之手,可為什麼你們八人什麼都不做……我看不下去才不願意參加葬禮!”
“你怎知我們什麼都不做?”
沈前臉色更冷,“大師兄今日在何處,四師兄又在何處,這些你清楚嗎……再者,我們要做什麼,難不成還要跟你彙報嗎?”
史宣義一呆,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麼,實際上看到沈前出現在地心都市並主動挑釁王侯的時候,史宣義就已經察覺到,沈前來地心都市一定另有目的。
他囁嚅道:“九師兄,我……”
“別叫我九師兄!”沈前厭棄道,“就算你覺得我們麻木不仁,那你自己又在做什麼,怎麼,只敢飲幾口馬尿在這裡大放厥詞嗎?參與圍殺老師的昭遠侯住處就在前方,可敢與我同去?”
史宣義開始還有些憤然,想要反駁幾句,但聽到最後卻是一怔,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話來。
昭遠侯……
這哪裡是山海境界可以對抗的存在?
史宣義縱然再對靖城侯的死再不忿,也不代表他願意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從今日起,史宣義被逐出通天學宮,無論在何處,均不得以靖城侯門下自居,否則……殺無赦!”
沈前嗤笑一聲,扛著牌匾轉身就走。
“你……”
史宣義又羞又怒又驚,特別是看著周圍人怪異的眼神,更是有些無地自容。
身為靖城侯親傳,沈前當然有驅逐他的權利,但這卻意味著他將永遠揹負一個“棄徒”的名聲,這對於普通武者來說都是奇恥大辱,更遑論對一個成名已久的頂級山海了。
上頭的史宣義怒吼一聲,不管不顧的對沈前出手了,彷彿想要藉此挽回一些什麼。
這一刻有近十丈高的大道投影自史宣義身上顯現,他的肉身顯化金剛,帶著無上的風雷之勢,貫向了沈前毫無防備的背心。
即便是盛怒之中,史宣義依舊沒有輕視沈前,直接動用了全力。
頭也不回的沈前冷笑一聲,“既然你自己不珍惜,今日我便代替老師,收了你這一身修為!”
轟!
仍然沒有人看清沈前是怎麼出手的,只是恍惚間,有極少數的頂級山海強者看到了一尊一閃而逝的暗黑佛像,那好似盤坐於屍山血海上的猙獰佛陀給予了他們極大的震撼,隨即下一秒,他們就看到史宣義的身影以比來時快上十倍的速度倒飛而回。
轟隆!
地心都市的街面都是以特製的星辰鋼鋪就,本來堅硬無比,即便是尋常山海也難以在其中留下痕跡,但這一刻卻是龜裂百米,在史宣義的身體撼動之下,直接出現了一個人形深坑。
史宣義就躺在其中,已經是奄奄一息,眼神渙散。
有武者用精神力隨便一感知,便倒吸一口涼氣。
史宣義雖然沒死,但他全身經脈卻直接裂成了齏粉,和廢人無異,這種傷勢即便是世間最好的藥劑也無法醫治,可以預見史宣義就算能勉強恢復,只怕也剩不下多少實力了。
極大的可能,是將境界跌回到普通武者的層次。
接連兩次出手,毫不疑問的訴說了沈前的恐怖實力,一些原本還蠢蠢欲動的頂級山海頓時都熄滅了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
“臥槽……你們快看,看沈前扛的那塊牌匾!”
在不少人的注意力還在史宣義身上的時候,忽的有人驚呼一聲。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沈前肩上的那塊牌匾,原本遮擋了其上文字的白布因為剛才的交手不知何時已經掉落,露出了牌匾的真容。
牌匾上有四個大字:“豬狗不如。”
但真正讓所有人都失聲的是左上角的抬頭:“贈昭遠侯。”
贈昭遠侯……豬狗不如?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是幾個意思?
再聯絡到之前沈前對史宣義說的“可敢與他同去昭遠侯住處”,當時不少人以為沈前只是在口嗨,但現在看來,只怕沒那麼簡單。
在眾人還在議論的時候,沈前已經轉身大步而去。
有人心中一動,悄然跟了上去,片刻後滿臉古怪的轉了回來,“沈前去了王侯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