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昀此刻要是被人暗殺死了，她不知道能省多少事。
只是下一刻霍迎春的話，衛子姝只覺如遭雷擊。
霍迎春：“是張祺夫婦。也不知道張祺從哪裡知道了，他那雙腿再也不能恢復，他不想連累妻兒，自縊了，而嫂子接受不了，又受了刺激，一時想不開，也......也跟著去了，獨留下他們不滿一歲的孩子，那孩子現在在衛府，庚農叔帶著。”
衛子姝只覺腦門充血。
她此前還在慶幸，雖然張祺被連累，癱瘓了，但最少人還活著。
但她沒想過，有些人的承受能力，沒有她那麼強。
他們不想連累別人，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張嫂子，她一個女人，想到以後要獨自帶著孩子，家裡男人又死了，一時想不開，自殺也有可能。
衛子姝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木棉跟霍迎春忙扶住了她道：“子姝，這不是你的錯，你該知道。”
衛子姝有些茫然的看向霍迎春道：“如果那日我不帶著他們去喝酒，他們就不會去皇子瑞府打人，如果他們不打人，就不會被人滿長安城的追著跑，就不會被祺哥遇上，以一人之力，保下他們，也就沒有後面竇皇后遷怒祺哥，擄走祺哥的孩子，他也不會為救孩子落個終生癱瘓。”
霍迎春：“子姝，子姝，不能這麼論的，祺哥是我們一個村出來的，他不可能不管你們這些弟妹，他只是好心，卻沒落個好下場。家裡沒個主事的，我進宮來就是想通知你，你看祺哥家也沒個大人，他與嫂子的喪事，可能得需要我們操辦起來。”
衛子姝站直，語無倫次的道：“是，是這個理，我去跟陛下請假，我回去給祺哥披麻戴孝。”
霍迎春想反駁，但看衛子姝這個精神，她實在勸不出口，跟在她身後去了未央宮。
洪武帝聽說張祺自縊，衛子姝要回去給他們籌辦喪事，立刻點頭答應了。
張祺雖不是他最為信任的人，但去掉了一個張祺，開啟了群臣如鐵桶一般的一個口子。
面子上，他還是要體恤自己曾經的大臣的。
他還說，張祺夫妻倆喪事的一切用度，從少府中出。
衛子姝點點頭，全程有些腦袋蒙的跟著霍迎春出了宮。
回到衛府，她先去了庚農的院子，看見躺在襁褓中，安詳入睡的孩子。
衛子姝欣慰，最少還活了一個。
庚農嘆息道：“我就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看看，這事情估計還沒完。”
衛子姝聽著庚農意有所指的話，腦子開始運轉。
她問道：“是誰跟祺哥夫妻倆說他腿不能康復的事？”
庚農：“聽下人說是長安城內一群公子哥，去莊子上游玩，夜間太晚了，他們沒回長安城，就住在張祺他們那莊子上，張祺夫妻招待他們時，他們無意之間可惜張祺的身體說的。”
衛子姝眼眸微眯道：“夙夜，去給我查，那些人都有誰。”
夙夜：“是！”
夙夜領命出去。
衛子姝再看向睡在襁褓中的孩子，輕柔的抱起襁褓中孩子，轉身要出房間。
庚農在後面說道：“孩子還小，又還是冬季，你帶著他晚間給他父母守靈的時候，別凍著了。”
衛子姝點頭讓木棉拿了孩子的東西，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