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問:“你看見誰了?”
“剛才那……”許從適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看著程星和姜瓷宜好奇的眼神,停頓兩秒後很欠地說:“想知道是吧?就不告訴你們。”
揶揄閒聊之中,許從適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溜掉。
姜瓷宜還提醒她別去外邊的雨棚,許從適頭都沒回地朝她揮揮手:“放心吧學妹,我不給你老婆添麻煩。”
等她走後,姜瓷宜雙手捏著衣服上的一個掛件低頭把玩,程星才湊過去問:“你在想什麼?”
“那就是顧清楓的姐姐?”姜瓷宜問。
程星點頭:“是。”
“和顧清楓長得還真像。”姜瓷宜又問:“雙胞胎?”
“是。”程星頓了下,佯裝漫不經心道:“你好像對她的事情格外感興趣。”
姜瓷宜聞言皺了下眉:“她剛才用我很討厭的眼神看我。”
就像站在陸惜時身旁的陸琪那樣,很高傲的、冷淡的、充滿打量的。
程星說:“她也打量了我。”
“所以我也看了她。”姜瓷宜說:“我不太喜歡這個人。”
程星還以為姜瓷宜發現了她們之間的相同之處,沒想到姜瓷宜很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不喜歡。
不過姜瓷宜是個很能忍的人,也不擅長評價旁人。
能從姜瓷宜口中聽到不喜歡這三個字,足以證明這個人確實不討喜。
程星還想再旁敲側擊一下,提醒姜瓷宜的聲音其實和顧清秋很像,但怕被系統判定違規,猶豫之時,姜瓷宜的話題已經轉移到了旁處:“陸琪找來了靠山。程星,你怕嗎?”
從讀書時,姜瓷宜就知道陸琪這人得罪不起。
無論是一向人緣極佳的鄭舒晴低著頭愧疚地跟她說:“我家和陸家有合作,我不能惹她。”還是全校師生都對她敬讓三分,或是被陸琪欺負了的人都不敢告訴老師和家長。
種種跡
() 象都在告訴姜瓷宜,陸琪有一個強有力的後盾。
那天姜瓷宜在浮生書局看見多年未見的她,仍舊那麼肆意囂張,不可否認存了利用程星背景的心思,也如願以償。
卻沒想到,陸琪的家人仍舊會為她找上門來。
在這種場合裡公然提起這件事,擺明了不會善罷甘休。
姜瓷宜遙望著宴會廳裡,陸琪穿著黑色禮服跟在長姐身邊,舉著香檳笑得溫柔甜美,但誰也不知道那張漂亮的皮囊下藏著怎樣的蛇蠍心腸。
姜瓷宜的掌心緊緊抓著輪椅把手,手忽然感受到一股重力,程星將她已經充血的手指一根根摳開,眉頭緊皺,“阿瓷,你怎麼了?”
“沒事。”姜瓷宜習慣否認,模糊道:“想起了一些事。”
“你跟陸琪之間……”程星頓了下,話鋒一轉卻道:“我不怕。”
程星本來想問姜瓷宜和陸琪之間的舊事,但上次從浮生書局離開之後,姜瓷宜刻意閉口不談。
也沒必要再問一次。
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程星抓著姜瓷宜的手低聲道:“她有靠山,我們也有啊。”
“那是你的。”姜瓷宜迅速劃分開了她們的界限。
對於程家來說,真正重要的只有程星。
姜瓷宜只是程星的附帶品。
就算程子京會看在已逝的王亭晚面子上保姜瓷宜一時,卻也肯定會在利益當頭時棄她於不顧。
姜瓷宜很明白這個世界的潛規則。
就像鄭舒晴會替她兇班上那些同學,卻會在陸琪把她圍堵在巷子裡時選擇逃避一樣。
所以程家是程星的靠山,不是姜瓷宜的。
程星一怔,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是我們。”
姜瓷宜笑笑沒說話。
程星知道她不信,也沒過多解釋,只說:“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結了婚,別人打你一巴掌,就相當於打我一巴掌。同理,別人打我……”
“我不會認為是打了我一巴掌。”姜瓷宜打斷道。
程星:“……?”
程星的嘴張了張,一時間腦子短路,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姜瓷宜聳了聳肩:“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