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確定她就是你的孫女呢?”程星問:“做過dna嗎?”
老太太一怔,“你不要胡攪蠻纏!”
“我這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程星並不急,也不跟她生氣,溫溫柔柔的聲音提出讓老太太最崩潰的事情:“徐昭昭當年被接到程家的時候,就沒少有人說她是我爸的私生女吧?還說她長得肯定像媽媽,這是為什麼呢?”
偌大的會議室裡沒人說話。
程星不疾不徐道:“因為她長得既不跟媽咪像,也不跟爸爸像。所以您為什麼如此篤定,她一定就是您當年換了的孫女呢?”
“您當年能換一次,保不齊就會有人換第二次?甚至可能第三次第四次……”
“一派胡言!”老太太一拍桌子:“你在質疑我?”
“我在平等質疑每一個沒有經過科學驗證的結論。”程星說:“並且,您如果現在可以拿出證據來證明,我不是程家的孩子,那我可以禮貌退場。”
“星星。”關琳敏著急地喊她,似是對這件事沒有自信。
但程子京卻變了臉色,程子墨則是定定地看著她,目光中帶有鼓勵意味,似是在告訴她繼續說下去。
“我為什麼要去冤枉你一個小輩?”老太太說:“昭昭都被你害死了。我現在就恨沒有早點撥亂反正,讓你鳩佔鵲巢,害死了昭昭。”
“你冤枉我,我也不知道。”程星淡定地說:“我也沒得罪你。”
老太太:“……”
會議室內氣氛變得焦灼,程星卻沒有半分退讓。
在緊張激烈的氛圍中,姜瓷宜適當插話:“徐昭昭是被自己的野心和貪婪害死的。如果她沒有死,那她就是殺人犯。”
“她都是被逼的!如果不是你們,她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
“壞就是壞,沒有任何原因。”
“沒家教!”
老太太怒罵了一句,程星頓時急了:“說話就說話,為老不尊做什麼!”
姜瓷宜摁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程星的手很熱,掌心還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相反,姜瓷宜的手冰涼,程星反手握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搓了搓。
姜瓷宜瞥了她一眼,卻又很快移開目光。
她倒是沒懟老太太,而是平靜地回答:“按照你的說法,我沒家教,因為我沒母親,父親犯法,僅有相依為命的奶奶只有基本生活能力,我跟你,或是跟在座的各位,甚至是已經去世的徐昭昭比起來,都算是下等人。那我生車禍,又被徐昭昭差點害死,如今又被你架在火上烤,那我現在殺了你,或是直接殺了在座各位跟我陪葬,是不是也沒關係?”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錯愕地扭頭看向她。
因為她語氣淡淡,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一定能做出這種事來的,甚至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解剖刀。
“按照你的說法,我是被逼的。如果沒有你們,我不用受這種委屈,所以我選擇極端的方式去處理,是可以被理解的,也可以被原諒。”
銀色的鋒利解剖刀面被太陽光折射進會議室。
分明外邊放了晴,會議室內卻冷颼颼的。
縱使老太太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少年,也有一瞬間的呆滯。
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等反應過來時後背已經冒了冷汗。
沒人不怕死,敢囂張是因為確信自己死不了。
但現在…… 她不確信了。
那天姜瓷宜敢闖進靈堂大鬧葬禮,用一顆石頭打碎徐昭昭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