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八章 終有報應 松山破(2 / 3)

小說:順明的寓意 作者:特別白

跪在那裡的張若麒根本沒有人理睬,李孟聽到顏繼祖說出那個數目之後稍微琢磨了下,就開口說道:

“張主事,這次是來點驗我山東兵馬,你已經是耽擱了這麼多天,明天我就安排你去城外點驗,做完了你的差事,快點滾回京師。”

兩萬五千兵馬,說點驗就點驗,連作假都不用嗎,本來張若麒琢磨著,山東總兵李孟手中也就有一萬左右的兵馬,這就是他敲詐勒索的理由,今天吃了這個虧之後,就把這個理由轉變成大罪過,準備回京稟報。

誰想到對方是滿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說讓自己去點驗,莫非是腦子壞掉了?

這一天總算是住在城內了,張若麒一行人可沒有在來的路上那般氣勢高昂,琢磨著如何敲一筆錢財出來,住在這城內的客棧之中,晚上誰也沒有睡好,院子外面有兵丁環繞,誰也不知道外面這些人到底是在看守的還是準備半夜進來殺人的。

不過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就有幾十名騎兵過來引領,為首的是個把總,進門來沒什麼客套,直接說要來領張主事去點驗兵馬。

張主事這行人到現在,對這山東種種舉動已經有所麻木了,反正這邊和大明也就是衣服差不多,其餘的好像都有不同。

也有兵部主事張若麒的下人,偷偷摸摸的到張主事跟前說,還是不要出城的好,千萬別一出城,帶到個僻靜地方,把大家直接宰了,這名素來是張若麒最親近的下人,說完這番忠心耿耿的話語之後,被張若麒抬手打了個嘴巴,開口罵道:

“腦子壞掉的奴才,你看今日這局面,莫非在城內就宰不了我們嗎,莫要多說,他們讓幹什麼,跟著去就是了!”

出城之後,這幾十名騎兵果然沒有什麼惡意,只是領著張若麒在城外的軍營一個個的點驗,山東的兵馬是脫產計程車兵,每日裡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訓練之中,他們清晨出城,正好是趕到濟南城外的老營士兵列隊操練的時候。

點驗這一隊佇列成整齊隊伍的馬步士卒,倒也是方便快捷,這局面真是讓張若麒等人目瞪口呆,二萬五千,這個數目當真是不小,要一個個數出來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更不要說清點著兩萬五千名兵馬。

整整折騰了一天,回到城中的張若麒已經是面如土色,一個個營那麼走過去清點,實在是疲憊異常。

二萬五千人是個實數,而且張若麒還發現那些騎兵領著他們圍著濟南城順時針的轉,肯定還有軍營沒有轉到。

感情這山東的兵馬比起兵部記檔的還要多,想要藉著山東總兵吃空額的削減這李孟的實力是不可能了,這面如土色,還有個別的原因,巡視各個軍營的時候,列陣操練的那些山東士兵都是殺氣森森。

盯著自己這幫人的眼神也是極為的不善,點驗的時候,好像感覺芒刺再被,渾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萬軍中走過,這張若麒好歹是十幾萬大軍的監軍,在關外見識過的,還算是能保持個鎮定的狀態。

可跟著張若麒那些伴當和小吏,在點驗的時候,有好像是渾身篩糠一般的顫抖的,有走了幾處,就癱軟在地再也爬不起來的,一個個醜態百出,山東士兵們看著這些京官本就不善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幾分鄙夷。

這樣敵對加上鄙視的眼神和態度,即便是張若麒這種打熬多年的厚臉皮,都是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山東這方面做的可是滴水不漏,既然實有兩萬五千兵馬,點驗完畢,就有總兵衙門和巡撫官署的小校和官吏拿著相關的文書過來,由兵部主事張若麒在上面簽字畫押,再由山東巡撫和總兵用印之後,裝入信封,用火漆奉上,然後派專人送往京師。

用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說是如今這個局面,既然點驗軍馬,想必是要大用山東兵,所以出來點驗兵馬的結果,要儘快的給京師送去,讓有司知曉,不要耽誤了事情。

張若麒什麼反駁的理由也說不出來,何況在此處也沒有他反駁的資格,只得是乖乖的接受了。

他心中可氣得要吐血,對方先把這點驗的結果快馬加急的送到京師,自己就算是想做什麼手腳也沒有地方下手了。

點驗完兵馬的第二天張若麒這幫人就被打發上路了,山東倒是沒有一點的客氣,直接就是趕人。

這次比起來時,倒也有些不同的,就是多了幾十名騎兵護送,這一路上務求不讓他們這些人出一點事情,給他們安然無恙的送回京師。

張若麒出京師之前渾渾噩噩,這次從山東回去,精神狀態倒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同樣是毫無精神。

點驗兵馬一點油水沒有撈到,反倒是被對方羞辱了一番,偏偏自己找不到一點的理由來刁難對方,點驗兵馬的檔案自己是確定署名,自己這一行人去的時候多少,回來的時候就有多少人都是安然無恙,也不能說山東脅迫威脅自己。

整件事好像有一股氣鬱積在心口,這麼被對方折辱和逼迫,但卻找不到一絲一毫能打擊報復或者是誣陷對方法子。

想來想去,目前能說給這山東兵馬下眼藥的機會,也就是說這山東總兵李孟心懷不軌,欲行大逆的勾當。

但自己這確認點驗的文書才到京師,回去就誣陷對方心懷不軌,怕是倒黴的不是山東總兵李孟,而是自己,那賀人龍和左良玉,所在之地,地方官和言官御史不知道有多少彈劾的奏摺和文書,那有一樣起到作用。

張若麒心中有數,若是回京就告對方有不軌之事,做那謀逆的勾當,只要山東一個反駁的摺子上來,那先下獄問罪的肯定是自己,而且那兵部尚書陳新甲會不會再這麼庇護也很難說,趁這個機會讓自己不能翻身都有可能。

越想,這張若麒越是咬牙,目前對對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是心中在那裡暗自的放狠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二月十七那天回到了京師,到兵部尚書陳新甲那邊交卸了差事,陳新甲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雖說是給肥差美差塞住他的嘴,可這差事也不能辦的這麼差勁,事先已經是叮囑了要“認真仔細的查”,在官場那種談話只說三分的慣例下,這話幾乎就等於明著告訴你了,一定要在點驗山東兵馬的時候查出些毛病來。

結果你卻報備一個人數準確無誤,山東兵馬不曾吃一個人的空額,這不是天方夜譚嗎?這麼多年一份餉銀也沒有發下去,他山東的軍兵都不是不吃飯的木頭人,怎麼可能一個空格不吃還在那裡挺著。

這到底是辦的什麼差事,你張若麒拿了山東多少銀兩,莫非還真以為自己手中有松山的把柄可以要挾誰不成,松山大敗的罪名,你做為監軍也應該被殺頭。

交差的時候,陳新甲的臉色極為的陰冷,只是說張主事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幾天,等部內有事了再派人叫你回來。

事已至此,張若麒也是沒有什麼辦法挽回,只得是灰溜溜離開兵部回去“休息”。

陳新甲倒是給這張若麒一個機會,若是在山東收取了多少好處,最起碼要把這大頭送過來,這樣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這張若麒在山東什麼也沒有拿到,自然也沒有什麼去分給兵部尚書陳新甲,這樣則是讓陳新甲更為的厭惡。

辦差不利,又對上官不敬,張若麒徹徹底底的失寵了,在家歇息的第三天,就接到了兵部一名小吏傳來的訊息,說是管理檔案的林主事那邊事務繁忙,尚書陳新甲準備調你去協助。

對這樣明顯的貶值,張若麒也是無話可說,從山東回來的他心中一直是感覺不妙,在松山回來之後,他還以為那件事情已經是過去,不會再有人追究。可卻還有人一直記得。

離開山東之後,在山東總兵衙門正堂上受到的那些折辱和對待,甚至是山東的那些和大明天下有許多不同的詭異之處,記憶都是模糊不清,張若麒只是記得坐在山東總兵李孟身後的那個鐵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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