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認命地拿起被遺忘在雪屋外的小鏟子, 開始從外面挖一條他們進出的通道來。
這間雪屋被搭建得還算結實,雖說呆在裡面也暖和不打哪兒去,但總歸少了寒風的侵襲, 路濤本想一鼓作氣, 趁著有了經驗趕緊再搭一間雪屋出來,卻被聞溪一把攔下:“先吃點東西再繼續吧。”
“好啊好啊。”她不說還不覺得,聽聞溪這麼一提, 路濤頓覺肚子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他拍拍手套上沾到的積雪,伸頭向他們提過來的桶裡看去, 驚得瞪大了眼睛, “這才花了多久,你們就釣了那麼多魚上來?”
“嗯。”聞溪笑盈盈地應了一聲,“這裡的魚很好釣的。”
路濤巴巴地蹲在裝魚的桶邊,戳了戳圓乎乎的魚腦袋:“唉, 可惜到了這裡, 我們也就只有魚能吃了,你們說節目組還會給我們加餐的機會嗎, 哪怕要用做任務來換也行啊!”
上回在島上, 好歹還有他們的叢林獵手溪溪能時不時地拎點加餐回來, 椰子之類的水果也是管夠, 可到了雪原上……路濤看看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吃的活物的樣子,頓覺生無可戀。
“你最好儘快打消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冷漠無情靳先生一把按滅了路濤最後那點希望的小火苗, 他將包裡剩下的東西清點過一遍, 確認節目組連個打火機都沒給他們留下,“任務或許會有, 加餐是不可能了。”
看節目組這架勢,分明是恨不得他們到這裡的第一天就把所給的求助機會給用個乾淨。
路濤垂頭喪氣地坐在揹包上,整個成了一根霜打的茄子:“等錄製結束之後,我一定寫三千字的小論文發在微博上控訴!”
“你就別貧了。”秦銨按了一把他的腦袋,“有時間想這些,不如些想想,我們的晚餐該怎麼解決。”
要說這麼輕易就費出去一個求助的機會,他們無論是誰都不會覺得甘心。
路濤突發奇想:“沒有火也沒關係啊,不如我們就吃生魚片吧!”
靳南程斜了他一眼,他長臂一揮,對著魚桶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被丟在最頂上的那條大肥魚啪啪地彈著尾巴,揮了最靠近它的路濤滿臉的水。
“也沒到那個份上。”聞溪陪著沈顏一起把大家帶來的食物分門別類整理好碼在雪屋裡,聽見路濤的話,她似想起了什麼,忙從包裡翻出一樣什麼東西向他們走來,看樣子是有了解決生火這一大難題的辦法。
“溪溪!”路濤激動地從地上爬起來,他一抹臉上的水,就要朝聞溪撲過去,想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我最喜歡聽見你說這句話了!”
等、等等……
路濤錯愕地睜開眼,怎麼沒抱到?
他睜眼一看,靳南程正臭著一張臉擋在他和聞溪中間,把他身後的聞溪擋得嚴嚴實實的,那雙桃花眼危險地眯了起來,原本用來充當釣竿的棍子被他撐在了他胸前,硬生生隔開了一段距離。
怎麼他程哥這臉色,活像是被人當著他的面調戲了他家小媳婦兒。路濤在心裡直犯嘀咕。
靳南程一張臉拉得老長,不要錢似地往外撒著冷氣:“不要隨隨便便摟摟抱抱的,不像樣子。”
路濤:“……”
他很想提醒一下他程哥,沒記錯的話,一個小時前你還是當著攝像頭的面光明正大攬著溪溪走的呢!
面對路濤滿臉的控訴,靳南程繼續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剛乾了那麼久的活,身上味道太大,我怕你萬一燻到溪溪就不好了。”
汙衊!這是赤/裸裸的汙衊!路濤一口血湧到了嗓子眼,他一直在冰天雪地裡待著,連滴汗都沒出過,哪裡就味兒大了!
聞溪從靳南程身後探出頭來打了個圓場:“是我的問題,你們都知道,我以前練過幾年功夫,想你剛剛那麼突然撲過來,萬一我一個沒控制住,條件反射傷到你就不好了。”
路濤神情複雜地看著聞溪,眼睛裡明明白白地寫著,不要以為我沒看到程哥好幾次偷偷挨著你來著,你的條件反射怎麼到他身上就不起作用了呢?!
聞溪:“……”
她又默默地把腦袋縮了回去。
算了算了,她還是不說話了吧。
“溪溪不用管他,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咱們能用它生活嗎?”沈顏盯著聞溪手裡冒出來的那銀白色的一小截東西,好奇地問道。
“哦,是錫紙。”聞溪將手裡的東西展開,道:“原本帶來是想著做菜吃的時候能派上用場,沒想到節目組收走了打火機,倒正好能拿它來生個火。”
“我只知道做燒烤的時候錫紙能派上用場,可用它生火,我們該怎麼做?”沈顏將整張的錫紙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打量,“放在太陽底下照著,還是使勁地去搓一搓它?”
聞溪搖了搖頭,從大張的錫紙中裁出兩小條來:“都不用,用它裹著電池的正負極,很容易就能點燃了。”
“可是……”沈顏遲疑道,“我們哪來的電池啊。”
聞溪幽幽地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他們身上的跟拍攝像……手裡扛著的攝像機。
跟拍攝像:“???”
幹什麼呀,我是來做拍攝的,不是來給你們當材料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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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條肥美的大魚,一半煮湯,一半火烤,很快就有香氣嫋嫋地從鍋裡飄了出來。
聞溪盯著鍋裡的魚湯,喃喃道:“可惜這裡的材料不足,不然裹上雞蛋液,粘上面包糠,下鍋炸至金黃,隔壁小孩都饞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