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名地,他就是覺得委屈,覺得心頭滾燙,鼻尖和眼眶全都不受控制般隱隱發酸。
室內一片安靜,秦見鶴抱著他,一語不發。
他的懷抱溫暖,寬闊,像沉默安靜的大山一般,無比可靠,讓葉知秋一顆心終於慢慢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見鶴終於動了動。
他抬手,很小心地將自己的手掌蓋在了葉知秋腦後,輕柔地揉了揉他的發。
「我又沒事兒。」感受到他動作中濃烈的安撫意味兒,葉知秋本能地抬起眼來
秦見鶴垂眼看他,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眼尾。
葉知秋沒有哭,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很平靜,可狹長上挑的眼尾處,卻還是比平時多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緋色。
「嗯。」秦見鶴輕輕地應了一聲,「沒事兒。」
葉知秋抿唇垂眼,看向秦見鶴手裡的那隻玫瑰。
大衣依然搭在肘間,因為手臂的弧度原因,那支玫瑰依然微微上舉著。
「我沒看出來你這麼好心。」好一會兒後,葉知秋輕聲說,「還會照顧賣花的老人。」
「我一直都很好心,」秦見鶴極低地笑了一聲,「如果你和我多相處一段時間的話,自己肯定會發現得更多。」
應景一般,那支玫瑰花在秦見鶴手裡晃了兩下。
「嘖。」
就沒見過這麼愛自賣自誇的。
葉知秋輕嘖一聲後,終於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他伸手,將那隻玫瑰接在了手心裡。
玫瑰原本冰涼的花枝已經被人暖到溫熱,葉知秋握在掌心裡,下意識地緊了緊手掌。
不僅僅那溫度烙在掌心裡格外灼人,還因為,他也在為自己這一伸手,而隱約有些不安。
他從未這樣優柔寡斷過。
即便上一世的墜落,都帶著無法回頭的決絕。
「那,」葉知秋顧左右而言他,刻意忽略掉這種怪異的感受,「晚上吃什麼?要做魚頭嗎?」
秦見鶴看著他,眼底終於泛起淺淡的笑意來。
「明天。」他說,「等你恢復一下。」
葉知秋:「……」
他好像也沒怎麼……
「今晚不做了。」秦見鶴看著他,「你休息一下。」
「我知道的,你剛不是說明天才做嗎?」說到一半兒,葉知秋猝不及防對上秦見鶴含著笑意的眼睛,猛地反應了過來。
秦見鶴說的「做」,並不是做魚。
日,秦見鶴什麼意思?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縫切換,面不改色就又說到那方面去了。
「那不行。」葉知秋又想搬出自己那套理論來。
「怎麼不行了,葉知秋,」秦見鶴看著他,勉強壓了壓笑意,「做和魚頭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