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天閣的閣主是一位身穿黑色玄衣、戴著銀白色面具的魁梧男人。
面具上繪有半個血色蝶翼,宛若被削下來的翅膀,泛著陰森森的血色,這面具有隔絕修行者探查的作用,無人能知道玄元天閣的閣主的真面目。
郜閣主坐在妖馬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聲音平淡,“甄少主為何親自來?”
“本少主剛出關,閒來無事,過來玩玩。”甄少溢語氣輕佻帶笑。
他的皮相極好,五官昳麗,笑起來宛若玉樹臨風的貴公子,風流不拘,很容易吸引世人的目光,有不少女修偷偷看過來,不覺有些臉紅。
可惜,美好的皮相併不代表就是個人,也可以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眾所周知,九宮仙山的少主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他的脾氣矜傲,我行我素,一個不順心便會動手殺人,死在他手裡的無辜之人不少。
甚至聽說他還有特殊癖好,被他玩弄而死的女修更是不少。
因九宮仙山勢大,甄少溢也是個修行天才,實力不俗,那些人死就死了,至今也沒見他遭什麼報應。
郜閣主深深地看他一眼,說道:“聽說興國的九公主也在。”
甄少溢不禁笑起來,玉簫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輕快地轉動,溢位一片靈光。
“興國九公主?不過是個小丫頭,郜閣主難道還忌憚她不成?”他絲毫沒有將興國九公主放在眼裡。
郜閣主提醒他,“她很強!”
甄少溢輕蔑地說:“她確實很強,然而再強,又能強到哪裡?據說她被送去北荒府聯姻之前,只是一個鍛體境。”
聽到這話,眾人便知道九宮仙山也調查過興國九公主的事。
事實上,如他一般輕視興國九公主葉落的人並不少,蓋因對方冒頭得太快,就算她做了好幾樁震驚世人的事,也不能掩蓋在去年之前,她只是一個養在深宮裡的弱女子,修為不過鍛體境,連契約的靈獸也只是初級靈獸。
像這樣的弱者,不說九宮仙山和玄元天閣這樣的龐然大物,就是隨便的一個小勢力都不會放在眼裡。
興國九公主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很多人都認為她能有現在的實力,走了什麼旁門左道得來的,實力並不穩固。
修行一事,從來都沒有捷徑可走。
只要踏上修行的人都明白這道理,越是明白,他們對興國九公主越是不屑,覺得她遲早會自取滅亡。
自古以來用旁門左道提升的修為,從來不是自己的,反噬不過是時間問題,她遲早會吞下苦果。
他們也都認為,興國九公主強是強,但並不長久,也並非是不能打敗的。
妖族和玄元天閣都是小瞧了她,所以才會吃那麼大的虧。
這也是妖族和玄元天閣後來都按兵不動的原因。
不是認下這啞巴虧,而是在等興國九公主自取滅亡,等她的身體承受不住被反噬,根本不用他們出手,便能輕而易舉地報復她。
屆時作為養育了她的興國,也將會為她的張狂付出代價,被妖族鐵騎踏平。
別說他們殘忍,誰讓興國出了個九公主,是九公主連累了興國。
甄少溢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渾然沒將興國九公主放在眼裡,他好笑地說:“不會吧,難道郜閣主真的怕了那小丫頭不成?”
郜閣主道:“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值得忌憚。”
雖然他們可以等興國九公主走向毀滅,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郜閣主是一個謹慎的人,所以這次他決定親自過來看看。
“甄少主,本座給你一個忠告,做人還是不要太自信的好。”他好心地提醒對方。
甄少溢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
這時,郜閣主突然感覺到什麼,朝著行宮那邊看過去。
甄少溢也止住笑聲,跟著轉頭。
一個容貌明麗生輝、身穿一襲紅裙的少女從行宮走出來。
少女懷裡抱著一隻黑貓,走得並不快,身上的氣質極冷,冷豔逼人。她的身形單薄,氣息很淡,甚至看不出修為,彷彿那些養在深閨裡的嬌嬌女。
然而當看到她腰間那把未出鞘的妖刀,便能知曉她的身份。
郜閣主和甄少溢都知道北荒府精銳的佩刀是什麼模樣的,一眼就認出這妖刀的前身是北荒府精銳的武器。
少女身後跟著一群人,宛若眾星拱月。
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繡著興國的標誌,證明他們是興國的修行者,實力參差不齊,天冥境甚至沒有多少。
一看就是支不能打的隊伍。
現場一片安靜。
隨著葉落的走近,氣氛變得緊繃起來。
葉落在距離十丈時停下來,她先是打量九宮仙山的人,開口道:“你們的少主甄少溢來了嗎?”
聽到她連名帶姓地叫自己,甄少溢很是不悅,“本少主在此。”
縱使不悅,他面上並未透露太多端倪,依然一副笑模樣,風流又灑然,天然就是極為招人的桃花相。只有那雙眼睛裡沒有絲毫情緒,透著一種漠視生命的冷酷,彷彿這世間萬物,沒有什麼能入得了他的心。
那是一種明明還有人性、卻將人性拋棄的惡侫。
葉落平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