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轉化成活屍,她不能確保昀暘不在的時候,自己能不能保持理智,失去理智的自己,還會不會是自己。
比起死而復生後再次變成一個非人類,她更擔心自己失去理智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以前她不在意自己變成什麼,因為她沒有什麼想得到的東西。
但走過這麼多世界,她擁有了想要的東西。
她想要昀暘,想和昀暘一直這麼走下去。
所以她不能失控,不能徹底地失去理性變成活屍,最後被天罰。
葉落沐浴會兒陽光,感覺到全身黏膩得難受,還有陣陣血腥味撲鼻,讓她有些不適。她低頭看向身上的衣服,這是一套囚衣,囚衣破破爛爛的,幾乎衣不弊體。
看了會兒衣服,她開口問:“系統,你那裡有乾淨的衣服嗎?”
系統顫巍巍地冒頭,期期艾艾地說:【宿主,我沒有衣服……】
“真沒用!”葉落冷冷地說,轉身進入破廟,去扒地上的屍體的鎧甲。
北荒府侍衛的鎧甲都是好東西,特別是這支精銳部隊身上的鎧甲,如果是尋常的修行之人,想要用一把刀將他們腰斬絕對不可能。
將一副還算完整的鎧甲扒下來,將之丟到馬背上,葉落走過去牽起一匹黑馬。
這些馬都是被訓練過的好馬,沒有主人的命令,不會輕易離開原地,在葉落過去牽馬時,它們明顯有些不情願,直到她轉頭看過來。
被牽的馬瞬間邁開四蹄,噠噠地跟著她離開。
其他的馬見狀,也跟在那匹馬身後,一隻又一隻跟上來,非常有秩序。
系統憋了會兒,忍不住問:【宿主,你要將這些馬牽去哪?】
“賣了換錢。”葉落言簡意賅。
系統無言以對。
葉落先去附近的密林裡找了條小溪,將身上的血衣扒下來,清理血漬。
系統的掃描功能一直沒有關閉,掃描過去,發現她身上的傷竟然消失得差不多,不免有些嘀咕。
她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不過一個晚上,所有的傷都消失?就連重刑時被尖錐砸碎的骨頭,竟然也已經恢復如初……
為什麼呢?
“收起你的視線,敢亂瞄,我捏爆你。”
葉落平靜的聲音響起,嚇得系統下意識地收回掃描,等它收回後,它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宿主,你捏不死我的。】系統得意洋洋地說,【你忘記了嗎?我存在於你的靈魂,你想捏死我,除非你靈魂自爆。】
但如果她選擇靈魂自爆,她也會死。
“是嗎?”葉落輕聲呢喃,不緊不慢地用溪水清理身體。
直到清理乾淨身體後,她將脫下來的破爛衣服上的血漬也洗了洗,然後又將它重新套回去,接著將從騎士身上扒下來的鎧甲套上去。
鎧甲又沉又重,原本是男性的款式,套在她身上並不適合。
不過葉落並沒有太過計較,畢竟她沒有裸-奔的興趣。
做完這些後,葉落沒有急著離開。
她在溪邊的青草地上席地而坐,眼睛閉了起來。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沒有昨日的陰沉寒冷,不過山裡的風依然有些大。
那十幾匹馬在溪邊悠閒地啃著青草,風起樹搖,水波微瀾,整個世界是明亮的,讓人的心情變得愜意起來。
系統忍不住又冒頭,【宿主,你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葉落沒有作聲。
系統又開始喋喋不休,【宿主,你昨天真的死了吧?你現在是死而復生嗎?是不是死而復生後變成怪物,所以你昨天才能殺死那群北荒府的侍衛?他們可是北荒府的精銳,最兇狂的存在,個個身經百戰,不是尋常的修行之人能殺死的,你是怎麼做到的……啊啊啊——你做什麼?】
系統驚慌失措地叫起來,叫得就像被吊起來即將屠戮的豬。
葉落的手硬生生地掐進自己的頭骨,從頭骨之中抓出一團白色的光團,這光團在她手上掙扎扭動。
正是系統。
她冷冷地笑了下,“像你這樣的器靈,我以前遇到過,不過對方不是自稱系統,而是自稱聖靈。”她勾著唇,“聖靈不比系統好聽嗎?”
系統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發不出聲音。
半晌,它顫巍巍地道:【你、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知道我們的存在,你、你是不是要殺死我?求你不要殺我,我、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我還知道這個世界的走向……】
葉落把玩著手裡的光團,神色莫測。
系統快要嚇死了。
它瘋狂地求饒,顯然是不想死的,明明那隻捏著它的手的力道並不重,卻讓它有種身陷牢籠的錯覺,無法逃離。
葉落把玩片刻,說道:“你現在還覺得我捏不死你嗎?”
系統哪裡敢再說什麼,慌忙說:【沒有,沒有,宿主您是最厲害的,請您放過我,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為您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