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叫姬臨清,長得雌雄莫辯,據說是北荒的第一藥師,不僅好心地帶她去吃東西,還陪她聊天,排解她孤身一人來到異國的孤獨寂寞和無助,讓她將對方當成朋友。
然而不過半個月,朋友搖身一變,變成傷害她的劊子手。
她被莫須有的罪名投入地牢,受了無數刑罰,因她天生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不管什麼樣的刑罰都會很快恢復,引來興國人的興趣。
最後親自動手敲碎她骨頭、刮開她心口取出她心臟的,是她以為的朋友。
她的朋友笑盈盈地捧著她的心臟,轉頭對出現在牢房外的北荒府主說:“沒想到興國這次送來一個寶貝,興國人應該不知道她的體質,否則怎麼會送她來聯姻?興國真是暴殄天物。”
讓她更痛苦的是北荒府主的身份。
她認出北荒府主是自己在興國的侍衛阿稚。
她與阿稚相處了一年,自認為還是瞭解阿稚的,可是眼前這個用陌生冷酷的眼神看著她的男人,絕對不是那個曾經關心她、苦心孤詣地保護她的阿稚。
北荒府主神色漠然,提醒道:“她的體質特殊,別弄死了。”
“不會的。”捧著她心臟的藥師當時笑得很迷人,“府主放心,我怎麼會弄死你的夫人呢?”
北荒府主冷漠的眼睛滑過渾身是血的人,“夫人?她不配!”
興國公主眼裡的光亮變得黯淡,心臟被剜出來的痛苦讓她眼前發黑。
她以為自己會死。
但她天生的自愈能力讓她不管在什麼樣的傷害下,都能活下來,甚至就算心臟被剜,只要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將心臟重新放回去,她也能活下來。
她就像一個怪物。
在她又一次從昏迷中醒來,北荒府主坐在她身邊,給她上藥。
他的動作很溫柔,就像曾經在興國皇宮幫她上藥時的模樣,他說:“過些日子,我會向外界宣佈你的身份,你以後就是北荒府的府主夫人。”
她沒有說話,目光黯淡地看著牢房的穹頂。
北荒府主皺眉,神色冷漠地說:“你最好不要尋死,一旦你死了,你的妹妹十公主葉蕊會代替你,送到北荒府聯姻。”
興國公主黯淡的眼睛終於有了波瀾,目光落到他身上。
她沙啞地開口,“你是不是阿稚?”
“是。”北荒府主微微點頭,神色間流露出有幾分厭惡。
興國公主看到了,也明白了,她只覺得可笑。
對方確實是阿稚。
她遇到阿稚時,對方不知什麼原因記憶全無,且受了重傷,被當成奴隸送進宮裡。當他被宮人欺辱時,她正好路過看到,便將他帶走,讓他成為身邊的一名侍衛。
因他沒有過往記憶,不知姓名,她就為他取名阿稚。
原本只是一時的好心,哪知道阿稚養好傷後,不僅擁有強大的武力,還能護她和妹妹周全,興國公主是十分驚喜且感激的,她以為阿稚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阿稚成為妹妹以外她最在意的人。
當阿稚突然失蹤時,她為他擔憂害怕,整晚整晚都睡不著。
然而她只是深宮裡不受寵的公主,雖然也是修行者,但契約的靈獸非常弱小,連自保都有問題,根本無法出宮去尋找他。
阿稚失蹤的三個月後,她被送到北荒府聯姻,終於在這裡見到他。
阿稚卻已經不是她記憶裡的阿稚了。
他恢復了記憶,記起自己的身份,同時也厭惡失憶時的經歷,甚至連她都一樣地厭惡。
“聯姻……是你提出來的嗎?”她低聲問。
北荒府主依然冷漠,“是的。”
“是……因為我的自愈之體嗎?”
“是。”
興國公主眼裡再無光亮。
她生來就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是天生的自愈之體。
這事除了母妃外,沒有人知道,連妹妹都不知道。
母妃在世時,曾經仔細地叮囑她,一定不能讓人知道她擁有自愈之體,不管是皇父還是她未來的夫婿。
阿稚會知道這個秘密純屬意外。
當時皇城舉辦一年一度的獵妖活動,她為了保護妹妹,被其他受寵的皇子皇女欺負,被人一劍砍中背部,血流不止。
阿稚去太醫院偷了藥回來給她治療,卻未想發現她的傷口已經自我修復。
當時阿稚的反應是幫她遮掩,甚至嚴厲地讓她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的特殊體質。
阿稚的反應和母妃一樣,這也是讓她以為阿稚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原因。
卻未想,恢復記憶後的阿稚,直接將她推進深淵,他是北荒的府主,是當世強大的妖主之一,他自然也會覬覦她的自愈之體。
興國與北荒府的聯姻,完全是他一手策劃,甚至讓世人以為,北荒府對這樁聯姻不屑一顧,弱化聯姻背後的目的——關於她的自愈之體。
世人只以為,興國送來一個弱不禁風的公主,北荒府自然是不接受的,將之當成一個玩意兒。
外界沒有人能探究到聯姻背後的陰謀。
明白北荒府主的意思,她心如死灰地說:“你要的只是我的自愈之體,何必宣佈這些沒必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