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是不祥而蕭瑟的,看得在場的異族心裡莫名憂傷,又有種想哭的衝動。
船抵達天河的盡頭時,遠遠的便看到那倒塌的神殿。
三座神殿佇立於河邊,中間是巫神殿,左右分別是禺神殿和蒼幽神殿。
他們先前選擇進入巫神殿尋找巫神,是因為他們熟悉的是巫神,西曜陸的巫族人至今依然貢奉著巫神,巫神賜予他們巫力,是真實存在的。
其他兩個神明比較陌生,甚至都沒聽過,基於謹慎起見,沒有與祂們冒然接觸。
眾人凝望著這三座倒塌的神殿,回憶在先前的時間段所見的恢弘巍峨的神殿,以及恭敬祈福的異族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發生什麼事,連三座神殿都崩塌?
三位異族之神真的還存在嗎?
他們站在船上,怔怔地看著三座倒塌的神殿,都有些茫然。
半晌,葉落從船上躍起,來到河岸,看了看三座神殿,朝著巫神殿走過去。
其他人猛地驚醒,趕緊跟上她,昀暘第一時間拉著她的手,在她看過來時,朝她笑了笑,並沒有放開手。
不管有什麼危險,他都會與她一同面對,並肩作戰。
因神殿倒塌,很多地方都被埋藏了,幸運的是,巫神殿的大殿深處還儲存完好。
似乎那毀掉神殿的力量特地避開了這裡。
故地重遊,眾人心情都有些壓抑,就算是人族,看到那般輝煌強大的異族之神落得這下場,心裡也有幾分慨嘆。
他們來到高臺前。
高臺上的神座失去曾經的光輝,那曾端坐於此的神明已經消失。
一陣嗚咽聲響起,幾個人族轉頭,發現妖王的那群下屬又哭了,容翼也是紅了眼眶,羅合妖王緊繃著臉。
被人看到自己哭,他們也不在意,抹著眼淚哽咽地問:“巫、巫神祂們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何連他們的神殿都倒塌了?是不是什麼東西攻擊了雲夢澤?”
這問題自是無解。
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穿堂而過,帶來一陣風的嗚咽聲,宛若亡魂的哭嚎。
眾人默然佇立半晌,正要轉身離開,突然葉落咦了一聲。
“怎麼了?”仙尊柔聲問。
葉落指著高臺上的神座,“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眾人頓時振作起來,下屬們趕緊簇擁過來,“是什麼?是什麼?”
葉落搖頭,表示不知,正要過去看看,便見高臺晃晃悠悠地出現一道淡薄的身影,眾人定睛看過去,頓時嚇了一跳。
這是……巫神?
黑衣華錦披身,依然讓人看不清祂的面容。
下屬們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巫神竟然隕落了?”
“閉嘴!”羅合妖王快要被他們蠢死,“這明明是巫神的一縷神念。”
神念和鬼魂是有巨大區別的,只要有點常識的都不會將這兩者弄混。
下屬們不服氣,心裡暗暗嘀咕,還不是這段時間跟著偽神和仙尊走了一路,見多了柳迎風和鳳兒一家三口這幾個鬼,看到一個虛無飄渺的身影,就以為是鬼魂嘛。
真不怪他們反應過激。
高臺上的巫神一如初見那般俯視他們,祂的聲音飄渺,“原來是我將你們送來的……”
葉落仰望著他,別人看不清巫神的真容,她卻沒有這個煩惱,三位異族之神在她眼裡十分清晰。
“巫神,這裡發生什麼事?雲夢澤怎麼會變成如此?”她開門見山地問。
其他人也關切地看過來。
巫神並未回答,問道:“你們可曾去過禺神和蒼幽神殿?”
葉落挑眉,“你是指哪個時間段的?”他們所經歷的這兩個時間段,都沒有進入過其他兩個神殿。
巫神不語。
葉落與祂對視一眼,點頭道:“行罷,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她說著,真的拉著昀暘轉身離開,看得其他人愣愣的,下意識轉頭看向高臺上的巫神,見祂沒有阻止的意思,趕緊跟上葉落。
雖然害怕離開後可能連巫神的這縷神念都見不到,但巫神既然讓他們去,那就去吧。
走出巫神殿,羅合妖王問:“葉姑娘,你怎麼知道巫神問的是現在這個時間段?”
葉落道:“猜的。”
羅合妖王:“……”他最討厭猜這個字,媳婦兒總是讓他猜,現在偽神也來猜。
雖是如此,眾人仍是乖覺地跟著葉落朝著左邊的禺神殿而去。
禺神殿的塌陷程度比巫神殿過之不及,眾人小心地避開地上的障礙物,朝著神殿深處而去。
“我記得,禺神是一名女神吧?”嚴初顏小聲地嘟嚷,“祀神祭時,禺神身上穿的霞衣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