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手心上默默寫下權這個字。
只覺得沉重。
——
曲汐開車去了醫院。
自從上次姜夫人不請自來之後,曲汐叮囑護士別讓陌生人進來尤其是在何清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情況之下。
她將車停好,從電梯上去,一到病房門口就看到那站了個高大的身影。
簡單白T ,打扮的倒是普通。
只是走近了看,不是別人,而是權佑閣下。
他並不想引人注目,所以被擋在了外邊。
曲汐回去的時候被他看到,權佑對她說:“小曲,麻煩你了!”
他手裡拿的貌似是巧克力盒子。
曲汐接過去問:“您不進去嗎?”
權佑說:“等她再好點吧!”
曲汐剛準備進去病房,權佑叫住她,讓她坐會兒,去旁邊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盒冰淇淋,遞了一盒在她手裡。
天挺熱的,她從停車場過來額頭上沁出了些許汗珠。
兩人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曲汐拆開冰淇淋聽到權佑問:“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權佑其實是個很溫和的人,他並不高高在上,自有親切的魅力在。
他又說:“她難得和人親近,你很討她喜歡。”
曲汐低頭笑了下。
她抿唇,神態恢復嚴肅:“之前姜夫人來過,說了些話,刺激到了何教授。”
權佑的臉色微變,等待著她的下文。
曲汐沒有隱瞞,把姜夫人原原本本的話重複了一遍,她沒看權佑的神色,只是自顧自的說:“這件事對清姐打擊很大。”
話音落下,她聽到了權佑變化的聲息,他似乎深吸了口氣繼而緩緩吐出。
倆人靜默了會,曲汐又問:“你們是因為這件事分開的嗎?”
她膽子很大,問的問題也很頗具勇氣。
權佑沒有生氣,垂眸似乎思考了一會才說:“不止!”
不止,那就意味著有更多的問題是沒法解決的。
“那現在朋友也沒得做麼?”
曲汐問得很直接。
權佑仰起臉:“是吧!”
雖說面對的是個晚輩,權佑卻難得坦誠。
“您……是想挽回?”
權佑表現的確實也足夠明顯,即便他不說,但是隻要何清給他一個回眸他肯定樂顛顛跑上去獻殷勤,就和很多年前一樣。
權佑這回沒正面回答,只是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要幫我說好話?”
曲汐微微嘆氣:“我可不敢亂說話,不過您肯定也是希望她開心,她有很重的心結,恐怕也只有您能解開來。可如果一方面希望改善關係,又對她過去受的委屈不聞不問,那顯然是在做無用功。”
話說的直白但很誠懇:“委屈和傷害即便過了很多年也依然是委屈和傷害,不會說時間久了自己忘了就真過去了。”
所謂意難平就是如此。
她很聰明,雖然不清楚倆人之間具體發生什麼,但從女性的角度出發,何教授之前肯定是受過很多委屈的。
即便她掩藏的很好。
這樣優秀的女性也在婚姻裡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辛酸。就像是媽媽,在家庭中會選擇將所有的痛苦和煩惱都默默嚥下去。
權佑明顯怔住,從沒有人和他說這些話,這的確是他從未思考的角度。
他沉默良久,忽然說:“你父母把你教育的很好。曲國鋒表現優秀的話,可以申請減刑。”
曲汐一聽,這都是我自己悟性大,慌忙義正辭嚴:“不用了,讓他好好在裡面待著吧,陶冶情操重新樹立正確的價值觀人生觀!”
權佑納悶:“你爸爸在坐牢,你怎麼還挺開心?”
曲汐:“……”
權佑也沒追問,指著冰淇淋說:“快點吃吧,要化了。”
——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婚姻都能走到最後的。
白頭偕老也只是一種幸福的憧憬,也因此彌足珍貴。
而婚姻更重要的是相互之間的維繫,僅靠一方的努力根本無法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