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租二代[九零] 第103節(1 / 2)

程昱是怕這位大娘嚇出個好歹來。自從周軍他媽猝死後,他們才知道的生命脆弱,對待年紀稍長些的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路圓滿明白程昱的意思,朝他點點頭,停住向前的腳步,朝著大娘的方向不大不小地喊著了一聲:“喂。”

那大娘聽見聲音直起身子回過頭,果然是她。在案發地點看見曾經把她抓現行的人,並沒有慌張,而是笑嘻嘻地說:“你們家菜園子長得真好,比我們鄉下人種得還好,你爸真是好莊稼把式!種莊稼也是門手藝,誰都會種,可不是誰都能種得好。”

大娘意味深長地掃了眼程昱。

程昱和路圓滿對視一眼,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人拉一個踩一個的,招她惹她了?

他們對這位大娘的腦回路還是不太瞭解,她這麼做也並不是有挑撥離間的想法,就是單純的損人不利己。

自從路誌堅開始侍弄這個小菜園,這位大娘每天都要跑過來好幾回,在邊上看著路誌堅擺弄,在旁邊嘰裡呱啦地說話。

可惜路誌堅這個人本來話就不多,也不認識她,很少搭理她,這大娘一個人的獨角戲也能唱好久,跟路誌堅

講她在鄉下怎麼種地,都種什麼,怎麼靠著種地、採山貨把兒子供成了大學生,供成了幹部,娶上了城裡領導家的千金。

聽得多了,難免有入耳的,路誌堅有時候也會搭上一句嘴。這大娘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才知眼前這個人是路圓滿的父親,不是程昱僱傭過來種菜的老農。她知道自己鬧了大笑話,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索性就挺挺胸脯,表明自己身份,說自己是他閨女、女婿的大媒人。

路誌堅是聽說過閨女大戰偷菜賊事蹟的,他不由得使勁打量了這大娘一番,只覺得自己生平所見厚臉皮之人,她可以當之無愧地排在第一。

那大娘沒在路誌堅這裡得到熱情的回應、感謝,有些失望。隨著路誌堅把新的柵欄牆豎起來,把園子裡外徹底隔離,大娘瞧不見人影,也就不再跟路誌堅嘮叨個沒完,不過還是經常過來瞧瞧地裡長勢的,有時候碰見路誌堅就聊幾句,碰不見自己就隔著門縫往裡瞧。

她倒是也想順手摘兩把回去,一是她跳不進去,二是上回偷菜時被威脅的話言猶在耳,她不敢,就只能在外面瞧瞧,過過乾癮。可以說,對這個菜園子最熟悉的,除了路誌堅就是她。

路圓滿上次就見識過這名大娘的無厘頭,這會兒見怪不怪,見她並沒有偷菜的打算,也就不管了,準備和程昱回家了。

這大娘卻又跟路圓滿拉起家常來,“……安那些個管子憑啥讓我們交錢,花那老些錢買的房子,就應該蓋房子的人出!我找了左鄰右舍好幾個,我們準備去物業講講道理,可我兒子不肯,還揹著我把錢給交了,心疼得我呦,這上哪兒說理去……”

這大娘,真是絕了!路圓滿朝著大娘揮了下手:“回見了您。”

大娘追到門口,對著大門將她想說的話說完,這才離開。

“這老太太,真應該住到我們村去,跟三奶奶做鄰居,看她倆誰能弄得過誰。”路圓滿說。

提到三奶奶,她便想起那天三奶奶朝著王樹林捏著嗓子喊出的那幾句。當時路圓滿循著聲音看過去,正看見三奶奶,就知道出聲的是她,這樣又損又毒的話,只有三奶奶想得出來,不過,還真挺解氣的。

真應驗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王樹林單純以為跪下去磕三個頭就完事兒

,卻不知道他一輩子都會背上謀害妻子的風言風語。

村裡有很多人都清楚地知道周英的死亡和王樹林的沒關係,但那又如何,這些人不會去幫王樹林做辯解,即便做了辯解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真相如何不重要,只要夠離奇,夠聳人聽聞,可以當成談資就行。

他早就放開喬豔豔的胳膊,又跟她隔開一段距離,撐著臉皮,熱情地跟每一名路過的村民打招呼,有人覺察到他的意圖,轉身就往別處走,有人正笑哈哈地聊天,一看見到他立刻停止交談,或者是光明正大地鄙視,或大喇喇、充滿探究地打量,或是斜著眼睛偷看,時不時露出鄙視的表情,有人乾脆就無視他,也有人跟路圓滿似的,敷衍又略帶諷刺。

王樹林提了這麼一大提包的家鄉特產,從村口走到自家院門,愣是一包都沒發出去。他的心一勁兒往下沉,快到門口時停住,等著喬豔豔追上來。

喬豔豔因為王樹林甩開了她的胳膊,還不肯跟她一起走,正在生氣,故意走得很慢,就想讓王樹林著急。

王樹林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她,卻等來了三奶奶和陳春花。

陳春花剛剛在街面上看見王樹林和喬豔豔,就趕緊跑回來跟三奶奶八卦。

三奶奶一聽王樹林在送東西,還送不出去,立刻就樂了,她趕緊拉著陳春花出來,“他們不要咱們要!”不要白不要,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一出自家門,正好看見王樹林,三奶奶連忙一拍巴掌,揮舞著雙手,熱情迎上去,“呦,樹林啊,這是回老家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你新媳婦呢?”

王樹林受了一路的冷遇,忽地遇見個主動跟他打招呼的,王樹林激動得不行,甚至對三奶奶充滿了感謝之情,一時間,忘記了跟三奶奶之間的矛盾不和,忘記了之前恨她恨得牙癢癢,只把她當成全世界最好的人。

王樹林連忙回答:“是,是啊三奶奶,我回老家待了幾天,呵呵,我家那位……”王樹林回頭看看,還是沒看見喬豔豔的身影,便說:“她在後面,改天我帶她到家裡認門。”

三奶奶眼神不停往王樹林放在地上的手提包上瞄。那目光,便是傻子也能看得明白。王樹林一拍腦袋,說:“瞧我,我從來家帶回了特產,給您也拿一包嚐嚐。”他蹲下去拉開提

包拉鍊,從裡面掏出一包乾貨來,想了想又掏出一包,分別遞給三奶奶和陳春花。

三奶奶立刻接過,又示意陳春花也接過,眼睛還是瞄著提包,瞧見裡面裝得滿滿當當的,全是乾貨。這麼一袋,要是在超市買,可得好幾十塊,這回王樹林是大出血了。三奶奶眼冒精光,眼看著王樹林就要把拉鎖拉上,就蹲下去,乾枯的手掌往前一伸,使勁兒扒拉開王樹林的手,把提包往自己這邊拉了拉,伸手探進提包裡亂翻一陣兒,看見提包底部還放著更貴的乾貨。

王樹林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懵,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提包被搶過去翻個底兒掉,右手下意識地拄在地上才穩住身形,還來不及有什麼情緒,就聽見三奶奶說:“我聽說這一路上,你東西都沒送出去?真是丟人丟大了,要不是我收了你的東西,你的臉可就掉在地上撿不起來了,不用謝。我不嫌棄,你都給我,我收著。”

她也用不著王樹林答應,自說自話地說完,把提包徹底拉到自己跟前來,準備將提包裡面王樹林的私人物品拿出來。

王樹林這才反應過來,想將自己的提包搶過來,可是想到三奶奶可能是這個村子裡唯一支援自己的,想要去拉拽提包的手又縮了回去,由著三奶奶把他的東西拿出來。

王樹林忍了。一直等著王樹林返回來找她,等了好久都沒等到的喬豔豔卻不肯忍,滿腹怒氣地衝過來,細跟皮鞋“噠噠噠”,帶起一陣兒黃土。

站一邊,有些尷尬、有些貪婪的陳春花目光從提包處艱難移開,下意識地看過去,便見喬豔豔衝過來,一把將提包扯回來,向著王樹林怒罵,“你傻呀你,好幾百塊的東西你就便宜她了!”

三奶奶不提防,提包被搶了過去。

眼看著鴨子就要進嘴了,她豈能忍受被別人搶走,三奶奶用了些力氣,將提包又搶了回來,不顧上面的泥土,抱起來就往陳春花懷裡塞,說:“幫我看好嘍,我看誰敢跟我搶!”

陳春花連忙抱緊沉甸甸的提包,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三奶奶身後。

三奶奶圓規一般叉腰站立著,三角眼瞪向喬豔豔,眼神裡是輕蔑、鄙視。

喬豔豔從小看這種目光看多了,原本已經習以為常,學會了無視,可是和王樹林結婚後,卻變得無法忍受。她望著眼

前乾瘦、醜陋、從身體裡往外散發著惡臭的老太太,只想上前狠狠扇她一巴掌,打掉她一顆牙齒,才能解了自己心中的恨,這股子恨,從村裡那幫子多管閒事的婦女闖到家裡那天就積鬱在心裡了。

三奶奶嘴角往下撇成個八字,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當是誰,王樹林,還不管管你媳婦!”

她著急把這些乾貨送回家,至少這會兒,她並不想多和喬豔豔做糾纏。

王順林深知喬豔豔不管是罵架還是打架都幹不過三奶奶,只有被她壓著打罵的份兒,既想拉著喬豔豔別讓她說話,又想跟三奶奶說喬豔豔不懂事別跟她一般見識。

見三奶奶肯給他臺階下立刻答應:“不好意思三奶奶,她年紀小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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