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租二代[九零] 第5節(1 / 2)

沒登路誌堅說什麼,何秀紅白路圓滿一眼,“還用你說,這樣吐著過癮,行了,我不吐了。”

路圓滿:“媽你接著說,你是怎麼罵他們的?”

路誌堅笑呵呵地聽著母女兩個一搭一檔地對話,他不愛說話,口才也不好,幸好路圓滿隨了她媽,伶牙俐齒,說話一句趕一句的,都能說在刀刃上,就是這兩人聊天容易跑偏,聊著聊著就聊到一邊去了,不過一會兒話題就能繞回來。

何秀紅見父女兩個都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就有些得意:“首先我明明白白告訴他們,這錢我不借,有錢我放到銀行去吃利息我也不借,因為這錢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然後我就說,當初我用錢時,你們不光不借錢,還對我冷嘲熱諷的,現在就舔著臉來跟我借錢了?傲氣呢,臉皮呢?”

路圓滿拍了巴掌:“說得好,懟死他們!”

何秀紅在餃子衚衕生活了十七八年,衚衕大媽們那些罵人的話學個七七八八,來了路家河後,又深得鄉下婦女們罵人的精髓。她要是放開了罵,葷的素的,能把人直接罵化嘍。路圓滿深知,就姥姥家那群窩裡橫的,

論臉皮厚,臉長,不要臉比不過他們,可是要論罵架,何秀紅女士能幹他們一窩。

就是顧忌著又是爹媽又是大哥大姐的,罵他們就等於罵自己,有些髒字眼沒法罵出口。

要是光不借錢這一樁,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何秀紅和她孃家人的恩怨是一點點累積下來的,一點點地把心給澆涼,到如今不可調和。

何秀紅改用手指頭捏住瓜子,嗑開了用舌尖將瓜子仁捻出去後,再把瓜子皮捏出來扔掉,速度很快,發出頗有節奏感的“咔咔咔”聲。

“你姥姥罵我不孝,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你姥爺摔了一個茶杯,捂住心口直罵我不孝,說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路圓滿使勁兒撇嘴角,“這麼多年了,咱都實現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了,他們還是這套老詞,一點都不知道與時俱進。”

何秀紅:“就是,你姥爺一抬手,我就知道他要摔杯子,趕緊躲一邊去,摔就摔唄,又不是咱家的,摔了我還能聽個響!”

路圓滿:“嗯,就當提前過年了!大舅他們訴苦哭窮的戲碼完了,老兩口子大怒斥責這一套也演過了,下面該是何棟樑、黃靜姝上了。”

路圓滿剛說完,便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3號出租樓3樓的租戶,之前路圓滿去收房租時,說是老鄉著急用錢,都給借走了,路圓滿答應給他們寬限到月中發工資。那租戶說是老鄉提前把錢還了,他就趕緊過來把房租交上。!

第7章 梁晶瑩

路圓滿趕緊去找了3號樓的臺賬,把電費連同房租都收上來,問租戶:“這兩天見過301的小夥子沒?”

租戶回憶了下搖搖頭,“我們上下樓都得從他門前經過,他屋裡頭一直都黑著燈、靜悄悄的。”

送走了租戶,路圓滿坐回去,無縫連結剛剛的話題,“何棟樑下跪了沒,黃靜姝呢,跟你撒嬌沒?”

對於那位比她大兩歲,今年24歲的表哥何棟樑,路圓滿著實搞不懂他是怎麼做到又傲慢膝蓋又軟的。他想求人幫忙時,那腰彎得比誰都低,人家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在他這裡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需要人幫忙時,那背挺得比誰都直,高抬著高傲的頭,頗有些“我是爺,你們都是我的奴才”的睥睨勁兒。

至於大姨家,比她大了一歲的表姐黃靜姝,跟何棟樑不愧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表兄妹,性格很是相似,黃靜姝倒是不會給人下跪,就是用人的時候就甜言蜜語,撒嬌買乖,世界上和你最好,最喜歡你,不用人的時候就冷這張臉,連打個招呼都欠奉。

見過那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可從來沒見過做得這樣明顯,唯恐別人發現不了的。

總結起來就是,這兄妹兩個臉上都帶著明明白白的愚蠢,只要看見他們的臉,就知道他們是不是有求於人。想起他們來,路圓滿並不惱怒,只是覺得好笑,這兄妹兩個從小到大不知道給她貢獻了多少笑料。

想當初,她就是靠著講這兄妹兩個的笑話才在師專寢室臥談會里佔據主導地位,給同學們貢獻了不少笑料。

何秀紅見路圓滿把收來的三百多塊放到茶几邊上,便說:“你明個去商場買衣服去,你看孫佳一天天小西裝,小套裙穿著,你也去買兩套,我閨女長的漂亮,身條好,穿著肯定更好看!”

路圓滿自詡是個厚臉皮,可是碰到她媽只能甘拜下風,“媽,你這是王婆賣瓜,哪兒有這麼誇自己孩子的?快說正事,那倆二貨到底給你表演了嗎?”

何秀紅:“要我說何棟樑那孩子,也沒你說的那麼傻,挺有眼力價的,一看他爸他大姑,他爺奶都被我罵下陣來,咕噔就給我跪下來,我都聽見脆響了。”

路圓滿:“下血本了!”

何秀紅又嗑起瓜子

:“他說,他24了,眼看就要結婚了,他還跟爺爺奶奶住上下鋪呢,說他談了兩個物件都黃了,就是因為沒房,再這樣下去就只能打光棍了,說我是他親姑姑,是最親的人,讓我幫幫他!”

路圓滿做出個嘔吐的動作,“那黃靜姝呢?”

按說這裡沒大姨何秀梅一傢什麼事兒,但是,如果何秀紅答應了借給何秀柱錢,這位大姨會一刻不耽誤地立刻也提出借錢,她家和大舅家是利益共同體。

何秀紅聳了肩膀抖抖肩,“她又想來抱我胳膊,她身上那香水能把人嗆個跟頭,我氣管又又不好,她一靠近我就想喘不過氣來、犯惡心,沒給她發揮的機會。”

李逵的三板斧都使完了,別說大殺四方了,敵人的一片衣服角都沒碰到。

路圓滿:“這一家人,姥姥姥爺有退休工資,大舅,大舅母,何棟樑都有工作,就按每人一個月三百算,還有一千五呢,肯定能攢下錢,不說拿20萬,幾萬塊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路圓滿就很不理解這一家人的腦回路。何秀紅從小和家裡關係就不好,從來沒有因為是家裡最小的孩子都得到任何偏愛,反而,是那個頂鍋、被嫌棄的。何秀紅初中畢業下鄉那年,政策已經鬆動,知青開始返程,只要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能不去。

可何家父母覺得家裡房子緊張,何秀紅不下鄉就會立刻成為吃閒飯的待業青年,大兒子將來是要結婚的,有這麼個小姑子不好找物件,就還是給何秀紅報了名。

後來何秀紅在鄉下結婚、生子,徹底成為一個農民,何秀紅就成了何家在窮鄉僻壤,將來有可能會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人窮志短,不可否認,在最艱難的時候,何秀紅確實舍了尊嚴臉皮,想要尋求幫助,可何家人沒一個人肯幫她。不幫她便算了,還奉上鄙視、嘲諷。

路圓滿記憶中,有幾個畫面一直深深印在腦子裡,小時候一想起來就難過、想哭,可是長大了,家庭條件好起來了,那些往事雖然還是印在腦子裡,但想起來,再也沒了難過的感覺,只會付之一笑。

路圓滿小心眼、報復心重,如今風水輪流轉,不逮著機會報復回去就不是她了。說實在的,這些年和何家之間的你來我往,她是樂在其中的。每每看到他們自以為是,犯蠢,

自以為高高在上,卻不得不對著他們看不起的人低頭,那種快樂能一點點彌補她心底裡的傷痕。

所以,對於何家人時不時就貼上來,想從他們身上摳出錢來的行為,路圓滿並不覺有多憤怒,就像看了一場又一場的滑稽戲,一個個小丑輪番登臺,貢獻精彩表演。

路圓滿:“媽你真應該等我回來一塊去。”

何秀紅:“我是怕你姥爺真出事,上次他們騙過我一回,我尋思著不能再用同樣的藉口了吧,誰想到呢!”

路圓滿:“媽你還是心不夠狠。我就納悶了,他們自詡為文化人,怎麼不懂得狼來了的道理了,那可是小學課本就學過的。”她隨即就有了答案,那就是深植於骨子裡的傲慢,對於何秀紅這個不受重視小女兒的,城裡人對鄉下人的。所以便是路圓滿家裡翻身成了有錢人,何家人骨子裡對他們的態度沒變,卻又不得不想現實低頭,才呈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卻又共存著的矛盾態度。

7月2號這天吃完早飯,院裡面的租客陸陸續續出門上班,院子裡重歸安靜,路圓滿在院子裡做完一套廣播體操,就翻出昨天買回來的磁帶,對比了下,先拆開張惠妹的《BadBoy》來聽。

路圓滿並不是哪個歌星的歌迷,就是哪首歌好聽就喜歡哪首,張惠妹第一張專輯有好幾首好聽的歌,讓人對她的第二張也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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