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看了一眼上空懸浮的紅衣女,目光對視,他扭頭跑出主城。
身後的血色快速覆蓋大地,城中的人紛紛化身成為怪物,或者說,他們原本就是一堆怪物,如今,整個主界都在李念的身後崩塌。
他越跑越快,越跑越有力氣,跑出主城的那一刻,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他的神力漸漸回來了,直至渾身綻放光芒,化為一頭金烏神鳥,在漫天的血色中,他飛向了清水鎮。
“嚶嚶……”虛無的空間,隱約傳來了坨坨的呼喚,很焦急。
李念明白,現實世界中的他,還泡在河底,應該是遭遇了危險,坨坨正拼盡一切方法,試圖打破困擾李念的幻境。
如果他的意識不能及時回到現實,他將在這裡永遠沉淪,現實中的他會死去。
“清水鎮。”
李念化身金烏神鳥,極盡飛行,天地在羽翼下縮小,沒過多久,他便趕到了清水鎮。
祥和的鎮子,平靜如常!
這裡沒有遭受血色的籠罩,路上行走的依舊還是“人”。
李念找到辛福的家,推門而入,剛好與辛福的母親和繼父碰個正著,彷彿知道他今天會過來。
“怎麼樣,辛福去學院報道了嗎?”婦人主動開口問。
李念微怔,他還沒有問孩子,對方率先佔據了主動權。
他怎麼回答?
孩子沒有去?
這樣一來,辛福的母親和繼父下一步,豈不會倒打一耙?
“辛福已經到學院了,我昨天親手把他送到學府的門口。”繼父說道,雙手藏在背後,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鋒利,他看待李念就像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李念抬頭,注意到天穹上方的血色,正朝著清水鎮快速蔓延而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為了爭取找到辛福的時間,他笑道:“孩子到學院了,我來向你們報個平安,你們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繼父笑了笑,眼神放鬆下來,但雙手依舊藏在背後。
“噢,我得回去教書,不打攪你們了。”李念道。
“老師慢走。”婦人送道。
李念轉身離開了辛家,快步走在清水鎮的街道上,天穹的血色蔓延的很快,要不了多久,整個鎮子的人也會變成畸形的怪物。
辛福的母親和繼父明顯在撒謊,卻把責任推脫在學院的身上,聲稱昨天就把辛福送到學府。
李念剛才若說沒有見到辛福,那麼,婦人和繼父會讓他擔上全責,說不定,剛才就動手把他捆了。
“辛福究竟會在哪裡?”
李念心急如焚,身體越來越冰涼,漸漸呼吸困難,窒息壓迫咽喉,像處在溺水的狀態。
他知道,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回不到現實,他會死在黃泉河底。
這時,他注意到街上殘留的一枚紙錢,不久前,辛福的爺爺出殯,辛家舉喪,紙錢是那時留下來的。
“難道棺材裡的人不是辛福的爺爺,實際是……”
李念猛地脊背發寒,快速衝向後山。
清水鎮的習俗,家中老人去世,會安葬在後山的清水河旁邊,這樣能夠庇佑清水河,讓鎮子世世代代富裕下去。
李念難以想象,當天出殯的不是辛福的爺爺,而是……辛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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