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宙禮是開著擴音的,立馬回道,“蓉蓉,你跟二嫂講完電話了?”
顧雪芙更不樂意了,這就是明知故問,“你不是聽著的嗎?還問。”
嘖嘖,小嬌妻這怨氣好像有點大,口氣怨懟得又像他們初識時的狀態。
霍宙禮放下手中的小工具,拿起電話,立即改成了影片模式。
卻是單方向的。
只有他出鏡,小妻子那邊還是一片黑板兒。
顧雪芙還沒現,被提醒了一句,一看手機,果然出現了許久不見的英俊面龐,背景像是宿舍陽臺,隱約可見落地窗內的架,側後方陽臺外是一片十分寬廣開闊的視野,沒有密集的高樓屋舍,遠遠的才能見到隱約的樓宇暗影。
她沒有急著點開影片,問,“你沒在上班?”
這個時間點,他還待在宿舍或公寓裡,沒有出現在那種實驗室裡,穿的也不是白大褂,而是習慣的綠色工字背心,結實的肱二頭肌同他那張陽剛帥氣的臉一樣,出鏡惹眼。
霍宙禮勾起唇,“今天按時下班。”
顧雪芙一聽,又哼一聲,“呵,原來是下班了,終於有空給我打個電話了。霍工你真是日理萬機,比一號大領導都要忙。”
嘖嘖,這怨氣都要溢位螢幕了。
霍宙禮壓下唇角,表情認真道,“蓉蓉,我是剛把前段時間落下的任務給清理完了。才敢給你打電話!”
他故意加重了那個“才敢”二字。
還把鏡頭拉近了幾分,懟上了大帥臉,朝鏡頭處眨了下眼。
深狹的眸子靠得太近時,容易給人壓力,但當熟悉感回升時,又喚醒更多兩人相處時的甜蜜親暱時光……她會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他故意湊上來拿生出鬍髯兒的臉頰扎她的手掌心,當刺刺的感覺蹭到耳頸側敏感的偏嫩肌膚時,她一叫,他就會停下來。
再抬起身,眸色也變得深濃像一汪噬人的海。
不過隔著個手機鏡頭,少了很多感觸。
倒是讓人第一眼看到了男人隱隱的黑眼圈兒。
“霍宙禮,你裝什麼可憐啊?難道是在暗示我,是因為多陪了我一個月,延誤了你的工作,讓我知趣兒點?”
霍宙禮心下微嘆,“老婆,難道你一點兒不心疼我?”
顧雪芙衝口而出,“你就是在怪我害你加班熬夜,都熬出了烏眼袋。”
這氣話是重了,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明明知道會後悔,一說出口她鼻頭一下就犯酸了,委屈得直想哭。
好在沒開影片,不想讓臭男人看到她沒出息的嬌氣樣兒。
她用力吸了吸氣,突然就想結束通話了。
男人輕輕地嘆息幾不可聞,聲音仍清晰地,有力地,從電話裡傳出。
在保姆車平穩安靜的執行途中,嘈雜的街面噪音都被三防車窗隔絕在外。
“雪芙,我是真的想你了。”
只有一點點白嗓音的車內,男人的聲音沉穩有力,彷彿將人整個包裹起來的堅實有力的臂彎。
無論擁有再多的財富與地位,人心中的情感永遠是不可控的疾風驟雨。
他們也只是凡夫俗子,為愛而悅,為情所苦。
她看著男人平淡眉眼間,暗藏的情誼如深涌的大海,席席的浪聲一下漫上整個胸腔。
淚意難抑,一下模糊了雙眼。
一顆水珠正打在螢幕上,隔著水霧,那張俊容也愈地溫柔,眼神沉緬,像過去相伴的每一天,每日清晨醒來時,他看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