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91節(1 / 2)

兩人進了屋,給老太君問了安,老太君拉了皎娘坐在身邊問她,親家二老身子可好,家裡還順遂吧等等,皎娘一一答了,又說爹孃本想過來給老太君請安的,又怕擾了老太君。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般客氣,等兩位皇子跟壽哥兒到了,把親家接過來住些日子,人多了才熱鬧,光我一個孤老婆子有什麼意思。”

皎娘笑著應了,一時傳了飯,用了飯,又吃了一盞茶,兩人方告退出了聽松院。

兩人前腳一走,老太君便道:“我怎麼瞧著今兒這小兩口有些不對呢,莫不是鬧彆扭了吧。”

秦媽媽笑道:“您老這回可沒猜中,哪是鬧彆扭了,老奴瞧著是好了,您是沒瞧見,剛在院子裡的時候還拉著手呢,直到要進屋了才鬆開。”

老太君一愣繼而笑了起來:“拉手好,拉手好,年輕小夫妻就該熱乎些,先頭那樣冷冷淡淡的,讓人瞧著都糟心。”

說著想起什麼道:“可知道小六兒的手怎麼回事兒?”

秦媽媽道:“老奴剛還納悶您怎麼沒問呢?”

老太君白了她一眼道:“我是那麼沒成算的嗎,他今兒跟著皎娘回孃家,我若當著皎孃的面兒問了,豈不是怪責親家招待不周嗎,快說,倒是怎麼弄得,傷的厲害嗎?”

秦媽媽道:“您老就放心吧,剛我已尋李順兒問過了,不妨事。”說著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老太君不樂意了:“你說就說笑什麼?”

秦媽媽道:“老奴是笑小侯爺為了哄媳婦高興,可是沒少下心思。”

老太君頓時來了興致:“哦,下了什麼心思,快說與我聽聽。”

秦媽媽便把梁驚鴻搭雞窩使苦肉計哄騙皎孃的事說了,老太君聽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好半天方道:“這才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小六兒這麼個霸道性子,就該遇上皎娘這樣的,別瞧著柔柔弱弱,卻能降的住他,搭雞窩,哈哈哈。”說著想起自己孫子竟去搭雞窩,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而皎娘這會兒卻有些忐忑起來,因一出聽松院,梁驚鴻便又握了她的手,皎娘略掙了一下,只她一掙,梁驚鴻便叫一聲疼,皎娘便不敢動了,只能任他抓著自己的手,沿著遊廊過了兩個腰子門,進了一個院子。

剛一進院,便嗅到一股花香,並不濃烈若有若無,在這樣的夏夜裡幽幽淡淡的,沁人心脾,忍不住問了句:“這院子種了花?”

梁驚鴻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到廊下,那邊有兩棵梔子花樹,有半人高,燈下開了滿樹雪白的梔子花,難怪有花香呢。

梁驚鴻道:“知道你喜歡杏花,可惜如今時氣不對,過了花期,想著梔子花也是白的,便讓他們移了棵過來。”說著覷著她的神色忙又道:“你若不喜歡,趕明兒讓人掘了,再種旁的來。”

第253章 有兒子也不錯

皎娘瞧了他一眼, 道:“你怎知我喜歡杏花。”梁驚鴻愣了愣,這話頭有些不對啊:“難道是我弄錯了?那你喜歡什麼花,梅花, 梨花, 桃花,牡丹芍藥亦或是海棠?不管什麼花,只你喜歡的, 明兒就讓人移過來。”

皎娘:“若我都喜歡呢,難道你都移到這院子裡不成?”

皎娘本是說笑,不想梁驚鴻卻往四周打量了一遭道:“這院子雖不大,闢出花圃來種個七八樣花還是夠的。”

皎娘愕然不禁搖頭:“我說笑的罷了, 再說,外面不遠便是花園,什麼花木沒有, 若我想賞花, 只管去花園便是, 都移到院子裡成了什麼, 況這院子裡本就有海棠玉蘭, 跟這株梔子已是極好。”

梁驚鴻道:“只可惜如今海棠玉蘭的花期已過去了。”

皎娘:“花開花落都是應著節氣的,便如春夏秋冬,日升月落一般,哪有一直開的。”說著頓了頓道:“花開有時, 故此我並非獨愛杏花, 畢竟它們各有各的風姿,都叫人喜歡。”

梁驚鴻還是頭一回聽她說這麼多話, 她的語速不快, 低低柔柔的娓娓道來, 在這樣的夜色中伴著隱約的梔子花香,聽在耳中,恰如一壺最醇厚的美酒直入喉間心裡,令梁驚鴻忍不住有些熏熏然,只覺有這一刻,這多年自己所求不可見,所愛不可得的煎熬,都算不得什麼了。

梁驚鴻忍不住把她擁在懷中,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彷彿懷中的是個一碰便碎的玻璃人兒,皎娘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感覺到他的小心,便放鬆了下來,皎娘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兒都不怕他了,若她對自己足夠誠實的話,便該承認,不禁不怕,反而有一絲絲的歡喜,或許是篤定他不會如五年前那般對待自己,所以才不怕,不管因為什麼,皎娘都相信這男人至少對自己是真心的。

後面跟著的婆子早便背過身子去了,只當自己是個木樁子杵在哪兒,聽不見也看不見,即便如此,心裡仍不免納悶,小侯爺跟大娘子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畢竟小世子都生出來了,若想親熱只管進屋裡去多好,門一關想怎麼親怎麼親,何必在院子裡抱個沒完沒了呢。

婆子們哪裡知道梁驚鴻的心思,雖說他也眼饞自己媳婦的身子,卻明白身子容易,得心卻難,尤其兩人五年前初見是那麼個境況,在皎娘心裡自己一直是個見色起意仗勢欺人不擇手段的紈絝子弟,也正因這樣既定的印象,生出許多嫌隙誤會,一直到今日,梁驚鴻才確定自己並非一廂情願的單相思,或許在她心裡自己的地位比不上她在自己心裡的萬一,但至少她心裡是有自己的,自己這般親近的抱著她,也毫不牴觸。

此時此刻,比那床笫之間的魚水之歡都讓他雀躍歡喜,他恨不能這麼一直抱到地老天荒才好。

不過抱著抱著忽覺有些不對勁兒,雖說皎娘今兒乖巧的讓自己報了,可也太乖巧了吧,這麼半天都沒動靜,也不說話。

遂低頭一瞧,不免失笑,只見懷中人兒已閉上了眼,氣息輕緩勻實,竟是睡著了,想她本就身子弱,今兒在潘家巷玉家支愣了一天,晌午也未得歇覺,回來又陪著祖母用飯說話,能撐到這會兒已屬實不易。

想到此,不免心疼上來,略調整了一下她的頭頸,靠在自己肩上,手一抄便把人抱了起來,見她要醒過來,梁驚鴻低聲道:“你放心,我保證什麼都不做,只抱你進去。”

也不知是困得狠了還是真放心他,這般一說,倒安穩的在他懷裡睡了,直到抱進屋放到床榻上,又幫她褪了鞋襪跟外頭的衣裳,也未見醒轉。

梁驚鴻把旁邊桌上的燈移的近些,就著燈亮底細瞧了瞧,見雙眸緊閉,氣息平緩,當真是睡的安穩,不免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倒是真放心,當你夫君是聖人不成,就算聖人只怕如此美人在懷也把持不住。”說著又嘆了口氣:“不過,你倒押中了寶,你夫君我雖不是聖人,卻有些懼內,即便美人在懷也不敢輕舉妄動,若讓外人知道,我堂堂梁府六爺如此懼內,不定怎麼笑話呢。不過無妨,只我家娘子歡喜,落個懼內之名又如何,你夫君自來視名聲如糞土。”說著吃吃笑了兩聲,那神色不止不覺懼內丟人,還頗有些自得。

外間裡等著伺候梳洗的婆子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心道,這一路上雖早知道六爺稀罕大娘子,卻也未想到這麼稀罕,這男人若是連懼內的名聲都洋洋自得了,必是愛到了心坎兒裡,不然怎會連名聲都不顧了,要知道男人最要緊的便是名聲,尤其六爺這樣的身份,這要不是親眼瞧見親耳聽見,打死婆子都不信霸王一般的六爺,在大娘子跟前兒竟是這樣兒的,呃,沒骨頭。

梁驚鴻自己嘀咕了半天,方到外間來洗漱更衣,收拾停當,遣了婆子下去,方回內寢來,上了榻在皎娘旁邊躺下。

雖躺下了卻總覺著懷裡空落落的,側頭瞧了瞧旁邊的皎娘,眼珠轉了轉,輕輕伸了胳膊過去,輕輕把人拖到自己懷裡,這才滿意的閉上眼。

轉過天一早,天未亮,在皎娘未醒過來之前,又小心的把人放到了旁邊,其實梁驚鴻也鬧不清自己為何如此,卻下意識感覺不能妄動,即便皎娘不怕自己,肯讓自己親近了,想夫妻恩愛魚水和諧還差些什麼,至於差什麼,或許是時機未到吧。

即便梁驚鴻把她放到一旁,皎娘一睜開眼看見眼前梁驚鴻的臉也唬了一跳,蹭一下便坐了起來,下意識低頭瞧了瞧自己,見並未換寢衣,只是把昨兒穿的外衣脫了,方鬆了口氣。

雖知道時機未到,可眼見她如此防備著自己,心裡也難免鬱悶,忍不住道:“皎娘,你是不是忘了咱們是夫妻?”至於這麼防賊似的防著他嗎,昨兒晚上那般乖巧可人疼的模樣,莫非是自己錯覺。

她只是沒想到一睜眼就看見他,有些不習慣,可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畢竟她也沒失憶,昨兒晚上的事的可沒忘,這時候再說什麼都是矯情。

梁驚鴻見她滿臉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咬著唇有些無措,頓時心一軟,哪裡捨得再難為她,便道:“剛外頭傳了話進來,說一早天不亮船已到了碼頭,算著車程,過會兒壽哥兒他們就該到了。”

皎娘一聽大驚,忙喚了婆子來準備洗漱更衣,卻見梁驚鴻靠在床上不動,俏臉又紅了起來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梁驚鴻瞧著好笑,故意又在床上待了會兒,才下地道:“我去淨房。”丟下話噙著笑出去了。

皎娘愣了一回兒才明白,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看自己窘態,這廝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頗有些恨恨的洗漱更衣,這邊剛收拾妥當,外頭傳了話進來說,馬車到了,如今兩位皇子跟小世子都在老太君屋裡說話兒呢。

梁驚鴻不禁道:“我算著還得過會兒才能到呢,怎這樣快?”

那傳話的小廝甚是機靈,忙道:“回六爺話,兩位皇子跟小世子嫌馬車裡悶得慌,便騎馬進了城,故此先一步到了。”

皎娘聽了大驚:“什麼,他們騎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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