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95節(1 / 2)

既是潘明成主理此事,便不用擔心了,潘明成這人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最擅做這些,交給他保管安排的妥妥帖帖。

遣了李順兒出去, 老太君道:“既如此,你們趕著早去潘家巷把親家接過來吧,明兒正好一併去,道上也有人跟我說話兒解悶。”

梁驚鴻應著跟壽哥兒道:“你隨我們去拜見拜見你外祖父外祖母吧。”

壽哥兒自然樂意,他雖不喜歡便宜爹,卻極喜歡疼愛自己的舅舅,本來舅舅便說過兩日來接自己去見外祖父外祖母的,既然今兒能去,豈不正好,想著忙點頭,剛要過去,卻被五皇子拉住了胳膊:“我也去,我也去。”

老太君不禁搖頭:“那是壽哥兒的外家,他一個小輩兒理應過去給長輩見禮,你去做什麼?”

五皇子眨眨眼:“壽哥兒是我表弟,他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長輩了,我也去給長輩見禮不行嗎。”

老太君失笑,論親戚自是行的,可若論身份,他卻是尊貴的皇子,哪裡能隨便給人見禮。

四皇子卻道:“就讓老五去吧,他跟壽哥兒兩個焦不離孟的,恨不能一時一刻都不分開。”

老太君有些為難:“可是……”

知道老太君顧慮什麼,四皇子笑道:“出宮的時候父皇便說了,我們是跟著舅舅出外遊歷長見識的,都是親戚,多走動更顯得親近。”

老太君知道,這是皇上看重皇后也看重侯府,才會讓兩位皇子跟著來燕州遊歷,這一路都是微服,也就沒必要再刻意提皇子的身份了,況,四皇子說的是,都是親戚,理應多走動。

想到此,便點頭道:“既如此,就一塊兒去吧,不過可不能淘氣。”

五皇子頓時大喜笑道:“您老放心,不淘氣不淘氣,保證不淘氣。”

如此一來,馬車上便多了兩個聒噪的小傢伙,兩個小子難得出門,故此看什麼都新鮮,要不是梁驚鴻壓著,兩個小的早讓停車,街上逛去了。

這燕州府雖比不得冀州熱鬧,卻也差不太多,他們走的又是最熱鬧的一條街,兩邊商鋪林立幡旗招展,時不時便有青衣小廝站在門口唱喏著攬客,雖是為了攬客編的詞兒,唱起來卻也起承轉合,別有一番趣味,聽的兩個小子直拍手,然後猜是做什麼的,一路上嘰嘰喳喳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皎娘卻不覺著什麼,在她看來小孩子便該如此,總不能個個都跟四皇子那般,也不是說四皇子那樣不好,只是個人有個人的命數,四皇子是南楚未來的儲君,身上擔著南楚的國運,如此早慧懂事是南楚黎民的福氣,五皇子又不承位,過得輕鬆愜意些有什麼不好,更何況,他們還這樣小。

皎娘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許有些天真,無論是身為皇族的五皇子還是壽哥兒,都有他們需要擔負的責任,就如梁驚鴻,即便老太君跟皇后娘娘的隻字片語裡,也能窺見當年侯府的處境,大約正因如此,才成就了梁驚鴻如今的心機手段,皎娘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但至少此時此刻讓他們高興些。

梁驚鴻卻一直皺著眉,對兩個小子一路上的大呼小叫,頗有些嗤之以鼻,簡直就是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其實他就是不喜他們擾了自己跟皎娘獨處,本來他打算把兩個小子交給李順兒坐在後面一輛車上,如此,這輛車就只自己跟皎娘,說說話兒,逗逗她,甚或摸摸小手,親親臉蛋兒的,總之能親近一二,誰知兩個小子執意粘著皎娘不撒手,皎娘本就喜歡他們,哪有不心軟的。

結果就是多了兩個礙眼的,自己想跟媳婦拉拉手都沒機會,這倆混小子壞了自己的好事,他能有好臉才奇怪。

正鬱悶間,忽聽五皇子道:“壽哥兒你瞧那個人是不是冀州府那個轉糖畫的醜老頭兒。”

壽哥道:“還真是,他怎麼也跑燕州府來了,不是跟著咱們來的吧。”

五皇子翻了白眼:“你傻啊,他又不認得咱們,跟著咱們做什麼,想是冀州府那裡的生意不好做,才跑這兒來的吧。”說著拉了拉皎孃的手:“舅母說是不是。”

皎娘也不禁往窗外看了一眼,見街邊兒上果真是那轉糖畫的,想起昨兒從這兒走的時候,便瞧見個身影兒有些眼熟,一時未想起在哪兒見過,還跟梁驚鴻提了,誰知這人不知抽什麼風,臉色一黑便讓馬車快著過去了。

今兒他就在街邊擺攤子,自是看的清楚,果真是冀州府碰見的老人家,忽想起在那河邊客店的時候,那客店老闆夥計非要趕他走,說怕他嚇著客人,還吵鬧了起來,是梁驚鴻出頭,那老闆才讓老人家進去,恍惚記得那老闆說過這畫糖畫的正是燕州人氏。

想必是因那樁事,老人家心灰意冷,索性回老家來了,畢竟也上了年紀,落葉歸根,總不能一直在外鄉飄著。

想到此便道:“是那人。”

壽哥兒道:“瞧著他挺可憐的,不如我們送他些銀錢吧。”

皎娘頗為欣慰的摸了摸兒子的頭,這麼小的年紀便知道憐老惜貧,是好事,是美德,作為大人該鼓勵,想著點了點頭,讓停了車,李順兒在外頭早聽見了,兩位小爺一下車,就把個錢袋子遞了過來,裡面裝的是兩個銀元寶,一兩一個,心道,這轉糖畫的老傢伙倒真是走運,在冀州府便得了六爺的賞,這在燕州府又碰上了兩位小爺,還擺什麼糖畫攤子啊,這兩回得的銀子,就夠他吃喝不愁好幾年的了。

梁驚鴻倒也不攔著,應該說,巴不得有事兒勾走兩個礙眼的呢,待兩個小的一下車,便一屁股坐到了皎娘旁邊,皎娘唬了一跳,下意識挪了挪身子,離的遠些道:“你,你做什麼?”

見她俏臉通紅,警惕的看著自己,彷彿自己要做什麼似的,忍不住道:“又不止你我兩個,能做什麼?”

皎娘這才鬆了口氣,真怕這廝色心一起,不管不顧,到時候被壽哥兒跟五皇子瞧見,可就丟大人了。

剛要放心,不妨他又道:“不做什麼,親我媳婦一下不過分吧。”說著,不待皎娘反應過來,紅唇已被登徒子偷了香。

第262章 生了對雙子

兩人走到那糖畫攤子跟前兒, 壽哥兒把錢袋子遞了過去:“這些銀錢給你,就不用再擺攤子了。”

不想那畫糖畫的卻硬氣的緊,不緊不接, 更像是沒瞧見壽哥跟四皇子一般, 眼都不抬一下,五皇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冷待,頓時怒了, 指著他:“你這老頭兒真是不知好歹,我們瞧你可憐,巴巴的給你送銀子,你怎理也不理。”

那畫糖畫的這才抬起頭來, 頭臉蒙的嚴實,只露出兩隻眼來,目光滑過說話的五皇子落在壽哥兒身上, 半晌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不是要飯的。”想是嗓子壞了, 聲音嘶啞難聽。

五皇子氣樂了:“你還來勁兒了是不是。”

壽哥兒扯了扯五皇子低聲道:“算了啦。”五皇子悻悻然的道:“你呀還真是個菩薩心, 這一點兒可不像舅舅。”

壽哥兒撅了噘嘴:“根本也不像嗎。”

五皇子嗤一聲笑了, 伸手揉了揉他胖墩墩的小臉:“你也不照照鏡子, 這張臉跟舅舅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壽哥兒有些倔的道:“不像。”

五皇子知道這小子不大待見舅舅,也不跟他抬槓:“好,好,不像, 不像, 一絲都不像,這麼著總行了吧。”說著瞥了眼那畫糖畫的道:“他不要就算了, 咱們回吧, 還得去潘家巷你外祖父外祖母哪兒呢。”

壽哥兒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錢袋子, 想了想道:“那你給我畫糖畫吧,我買。”

兩人從車上下去的時候,拿著一個錢袋子,回來的時候一人手裡舉了兩個大糖畫,五皇子左手一條龍,右手一隻鳳凰,壽哥兒是孔雀跟麒麟,這還不止,外頭李順兒肩上還扛著一個草靶子,是旁邊擺攤賣草編螞蚱蟈蟈的,給了一塊碎銀子,那攤主草把子連同上面賣剩下的蟈蟈螞蚱,一併給了李順兒,自己拿著銀子歡天喜地的跑了,這可是天降橫財啊,就這一塊碎銀子,他就算賣一年草編蟈蟈也掙不來啊。

於是李順兒扛著的草靶子上不止有各式各樣的糖畫還有草編的螞蚱蟈蟈,只不過,李順兒下意識往那糖畫攤子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著這畫糖畫的有些眼熟似的,可要說見過,根本不可能啊,只要自己照過面的,不說過目不忘,也絕對能認得出來啊。

尤其,他跟著六爺在燕州府沒待多少日子,平日來往照過面的除了京裡帶過來的,剩下的大都是牙行跟潘府的,不記得有這樣的,更何況他這樣大的年紀,瞧那佝僂的身子,行動遲緩的樣兒,似是快入土了。

不過,既是眼熟便不能輕忽,等回頭便讓人去給潘明成遞個話,讓他查查這人的底細,潘明成雖說如今只是府衙的主薄,但潘家確實燕州府大族,是地道的坐地戶,人脈關係可不是新上任的那位陸知府能比的,要不然陸知府怎會一上任就娶了潘家的大小姐呢,這是為了迅速在燕州府站住腳,而潘府如今大不如前,正需陸知府這樣一個人穩住根底,不至於再衰敗下去,各求所需,故此這樁老夫少妻的姻緣才能一拍即合。真正人脈關係,能辦事的還得潘明成,再有這樣的小事也總不好去麻煩知府大人。

馬車裡兩個小子可高興了,到底是小孩子,舉著糖畫左邊咬一口,右邊咬一口,嚼的嘎嘣脆,吃的不亦樂乎,先頭壽哥把糖畫送到皎娘嘴邊讓她嚐嚐,皎娘不好掃兒子興,便咬了一小口,要說多好吃也不見得,莫說跟宮裡侯府的糖果小食比,便是在姑蘇的時候,阿寶買回來的那些窩絲糖,也比這個好吃的多,這糖畫不知是不是熬過了,甜是甜卻也帶著些苦頭,遠不如窩絲糖清甜可口。壽哥兒跟五皇子喜歡也不過是覺著新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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