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63節(1 / 2)

看見冬郎這樣兒,周子瑜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不都忍五年了嗎,怎麼就忍不住非要說出來呢,還偏偏選在了這個當口,今兒冬郎可是連著被小侯爺刺激了兩回,自己這時候勸他,不吝於火上澆油。

想到此,忙道:“那個你別惱,我這不是看著著急嗎。”

見冬郎稍稍冷靜了一些,又忍不住道:“再說,就算你阿姐受了委屈,怎知你姐就想你為她報仇,說到底這男女之間的愛恨外人如何能體會,箇中滋味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就算你是嫡親的兄弟,也不好替她做什麼吧,更何況,你想怎麼報仇,想殺了他?且不說他身邊有多少高手侍衛,就算你跟他一對一的單打獨鬥,你能殺的了嗎,要說扳倒侯府那就更難了,□□都許了他梁家公侯萬代,你一個新科狀元能扳倒這樣的侯府嗎,你唯一能做的不過就是參他,可你又能參他什麼,這幾年他幾乎不大出府,品性也並不瑕疵,若翻前賬,倒是能參他一個依仗權勢強搶你姐,可如今你阿姐,玉氏大娘子的名位已進了梁氏族譜,你再參他,到了皇上跟前兒也不過當你們姐夫跟小舅子之間鬧著玩呢,不止不會懲戒,或許還會勸和,所以說,你做什麼都是無用功,何苦來的。”

就如周子瑜所說,他都想明白的事,冬郎又怎會不知,只不過一想到阿姐為了自己受盡委屈折磨,他就恨,恨梁驚鴻也恨自己,恨梁驚鴻見色起意胡作非為,更恨自己為何非要來京城進學考功名,若他不進學不考功名,留在燕州府做個蒙學先生或走街串巷的貨郎,哪怕種地的農夫也好,就算日子清苦,不能光宗耀祖,至少阿姐活著,自己能時常去瞧阿姐。

如今呢,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又去何處找尋?冬郎其實心裡明白,只是掩耳盜鈴的不想理會罷了,今兒被子瑜當面點破,又氣又憤又悔又恨……種種情緒裹成一股火氣,蹭的往上衝,忽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去,隱約聽見子瑜慌亂的聲音:“快,快,回府,同貴兒你別跟著了,快去太醫院,不,不行,太醫院那些人最是勢利,你去了,怕是不買賬,去藍府找藍琠,他跟太醫院的院判劉寶生有交情……”

周子瑜本來想著,藉此機會把事兒捅破,或許冬郎就想開了也不一定,畢竟都是親戚,總這麼劍拔弩張的算怎麼回事兒呢,更何況如今冬郎得聖上看重,跟小侯爺同朝為官,往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想避也避不開,若是每次見了都跟仇人似的,豈非讓別人看了笑話。

哪知,冬郎如此氣性大,竟然直接暈了,抬回府,太醫又是扎針又是灌藥,折騰了一溜夠才醒過來,人是醒了卻整個人呆愣愣的,像是七魂少了三魄,為此,藍琠把自己好一頓數落,可自己也冤啊,他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好不好。

周子瑜頗有些鬱悶的回了家,問了管家知道老爹沒家來,方鬆了口氣,往上房來給他娘問安。

看見兒子葉氏夫人頗有些稀奇:“怎的這個時辰就家來了。”

周子瑜不滿:“讓您說的我好像成日不著家似的。”

葉氏夫人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莫非我還冤枉你了不成,你說說自打我跟你父親進京,你在府中待過幾日,不是出去應酬吃酒,便是長在狀元府裡,若非知道你是我親生的,差點以為你改了姓玉呢。”

周子瑜鬱悶的道: “我可不姓玉,姓玉的都是擰種,認準了一條道,哪怕是瞎道也是十匹馬拉不回來。”

葉氏夫人微微一愣,打量兒子,見他神色不對,不禁道:“你們不是一直最好嗎,怎麼這是打架了不成。”

周子瑜:“您老當我們還是小孩子呢,就算五年前我們也沒打過架啊,就是今兒去玉佛寺散心,可巧在山腳下碰上了舅舅,見兩人鬧得僵,我便嘴快的勸了幾句,誰想把冬郎氣暈了。”

葉氏唬了一跳:“怎會暈了,可請了太醫診治?”

周子瑜點頭:“請了太醫院的劉寶生,扎幾針吐了口黑血人就醒了,劉寶生說是鬱結已久,加之急怒攻心,一時血氣上頭。”

葉氏這鬆了口氣,不禁數落兒子:“你也是,既知他的心病,何必還拿話刺他。”

周子瑜冤的不行:“哪是我刺的,還不是舅舅,往常就算碰上,只當沒瞧見便過去了,也不知今兒怎了,竟跟冬郎搭了話,舅舅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對上冬郎哪有什麼好話,兩人又彼此看不順眼,針尖對麥芒,哪能有好兒,這不就鬧成了這般。”

第189章 怎麼來的兒子

葉氏:“你舅舅倒是說什麼把狀元郎氣的這般。”

周子瑜撓了撓頭:“其實也沒說什麼, 就是撂了幾句狠話,說冬郎恨他弄死他,怎麼著他都接著, 可要是舅母跟前兒得收著, 不然沒他的好果子吃。”

葉氏愣了愣:“哪來的舅母?”

周子瑜:“您老怎麼糊塗了,還能是哪個舅母,不就是冬郎的阿姐嗎?”

葉氏目光閃了閃:“這人都沒五年了, 怎麼好端端的又提起來做甚。”

周子瑜:“可是說呢,舅舅簡直是沒事兒找事兒,我瞧他就是看冬郎不順眼,成心找茬兒, 都死了,還提什麼收著不收,也莫怪冬郎氣成這樣, 擱誰心裡也過不去啊, 要我說, 虧得我那舅母死的早, 若是活著, 眼瞧著丈夫跟親兄弟掐成這樣,得多糟心啊。”

葉氏喝道:“胡說什麼呢?”

周子瑜:“我可沒胡說,您老是沒見當時的境況,兩人一個說的比一個狠, 這哪是姐夫跟小舅子, 分明就是八輩子的仇人,人都說婆媳是天生的敵人, 難處的緊, 我看這姐夫跟小舅子也不遑多讓。”

葉氏瞟了兒子一眼:“難不成你想討媳婦了, 這是給我打預備呢,你儘管放寬了心,只你娶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做什麼為難人家。”

周子瑜忙擺手:“你老可別誤會,我沒那意思。”

葉氏嘆了口氣:“你也不小了,你不想考科舉走仕途,非要做生意,我跟你父親可是應了,這婚姻事上總不能再讓我們著急了吧,你是單傳,周家也得傳宗接代。”

周子瑜:“要說傳宗接代,舅舅這般守著個靈位過,侯府的老太君也沒見著急啊。”

葉氏白了他一眼:“老太君何等修養,著急能讓你瞧出來不成,你也不想想若真不著急,前些日子為何帶著各府女眷閨秀們往西郊的別院裡去。”

周子瑜:“聽說是聽聞舅舅別院裡花開的好,老太君帶著一眾女眷們去賞花看景逛園子去了。”

葉氏:“侯府裡什麼奇花異草,好景緻沒有,偏偏大老遠跑去西郊做什麼,跟你說這是娘娘的主意,讓老太君多帶些閨秀們去,萬一你舅舅瞧上了,豈不都省心。”

周子瑜:“娘娘這主意倒是好我,可惜舅舅不買賬也白搭,聽說西郊的別院裡清一色的小廝侍衛,至多有幾個婆子,年輕的丫頭可是一個都見不著,瞧意思舅舅是打算一輩子守著靈牌做鰥夫了,別說什麼閨秀就弄個仙女來也沒用。”

說著忽然探身往他娘跟前兒湊了湊,神秘兮兮的道:“我這舅舅以往可是有名兒的風流浪蕩,遇上舅母,就成了個痴情種,冬郎也常說他阿姐是這世上最好最美的女子,母親見過真人,到底到是一位怎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啊?”

聽兒子提起皎娘,葉氏微有些出神,皎娘自然是美人,可要說傾國傾城卻也未見的,不說整個南楚,就是京裡這些名門閨秀,就有不少出挑的,更不消說宮裡,內宮之中燕肥環瘦,著實有幾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即便皇后娘娘當年可也是豔冠群芳,只是執掌鳳印母儀天下,外人見不著罷了,其實也不用看,只瞧梁驚鴻的容貌,便知一二。

所以說驚鴻這樣的身份,什麼美人未見過,也沒見對誰多看 一眼的,偏生就瞧上了皎娘,皎娘就算生的美,也稱不上絕色,可驚鴻就是稀罕的不行,人死了都撂不下,真真是前世的冤孽。

周子瑜見自己母親,神色變了幾變,卻始終未開口,不免道:“難道真是仙女?”

葉氏見兒子一臉好奇,心裡不免咯噔一下,忙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可警告你,別動什麼歪心思,你舅舅那性子可是半分都容不得。”

周子瑜翻了白眼:“您老想哪兒去了,我就是常聽冬郎說他阿姐多好多好,舅舅又這般瘋魔了般惦記著,有些好奇罷了。”

葉氏:“好奇也不成。”葉氏想起燕州府的潘復,還有潘明成,哪一個都沒落下好啊,只干係皎娘,梁驚鴻可是六親不認的,遂又叮囑了兒子一番。

周子瑜真覺母親想多了,這都哪跟哪兒啊,遂忍不住道:“您這可是瞎操心呢,別說我沒有的那樣的歪心,就算想,人都死了,面兒也沒見過,往哪兒動歪心去。”生怕母親越說越離譜,忙從上房告退了出去。

旁邊的周媽媽道:“夫人也真是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少爺可是難得家來呢,更何況少爺的話也在理兒,人都沒好幾年了。”

葉氏:“我不過是提醒他罷了,再說世事無常禍福難料,你怎知沒了人不能回來。”

周媽媽心中一跳:“夫人是說玉娘子……”頓住話頭半晌才接著道:“不是說小侯爺往南邊去了嗎,真要是……小侯爺哪可能回京。”

葉氏:“驚鴻雖性子霸道,卻是個極靠譜的,拿不準的話絕不會出口,你也聽見剛子瑜說了什麼,你想想以驚鴻的秉性,怎會忽然跟狀元郎說那些話,之前便狀元郎屢次尋他的麻煩,他何曾理會過,今兒卻撂下狠話讓狀元郎收斂,你不覺得奇怪嗎。”

周媽媽:“夫人是說小侯爺找著人了,那為何從南邊自己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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