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98節(1 / 2)

潘明成心知,不管結果如何,這件事需的說明白,畢竟干係重大,故此,事無鉅細把那日怎麼見的燕娘,怎麼跟著燕孃家去見到了潘復,又是如何跟潘復說了梁驚鴻的身份來歷,讓他速速離開燕州城云云,說的極是詳盡。

梁驚鴻冷哼了一聲:“你倒心善。”

潘明成苦笑:“並非在下心善,屬實不想日後生出事端來,若他是個明白人,就該知道,遠走他鄉方是活路。”

梁驚鴻:“你又怎知那畫糖畫的便是他?”

潘明成:“其實我也不能斷定就是潘復,卻想不出這世上除了他誰會明知必死,還要跟你作對。”

這話聽起來真不像什麼好話,梁驚鴻下意識看了身邊的皎娘一眼,擔心勾起舊事,見她除了焦急並無旁的反應,方鬆了口氣。

卻聽潘明成又道:“再有,他認得獄卒錢九。”

梁驚鴻道:“能拿捏住錢九,恐怕不止認識這麼簡單。”

皎娘忽的驚呼一聲道:“我,我想起來了,那年在別院裡曾見過一個男人來尋南樓月,好像是幫著潘復要房契的,後被護院趕了出去,莫非那個人就是錢九。”

梁驚鴻神色一變,吩咐李順兒:“你讓侍衛拿了我的帖子去西邊大營裡找李大山,就說五皇子跟小世子被人綁了票,歹人就在燕州城,他自然知道該怎麼辦,另外,你帶人去西大街看看,若找見錢九莫聲張,把人帶過來。”

李順兒應著去了。

皎娘忍不住道:“那別院在郊外,若真綁了人又怎會在城裡?”

梁驚鴻:“若那畫糖畫的果真是潘復,以他那樣的腿腳能去哪兒,郊外除了各家別院最近一處村子也比燕州城遠,且村子裡各家各戶都相熟,生人去了太扎眼,根本藏不住,燕州城就不一樣了,人多且雜,他熟門熟路,尋個地方躲起來,比別處安全。”

皎娘抓住他的胳膊:“他,他會不會,會不會……”越說心裡越怕,便說不下去了。

梁驚鴻抓了她的手攥在掌心:“別怕,他恨的是我,就算要動手也得當著我的面才解恨,不然豈不白費心機。”

皎娘:“那,那你怎麼知道錢九在西大街。”

潘明成道:“大娘子常日不出門大約不知,燕州府的幾個有名的賭場都在西大街,錢九是賭徒,手裡沒銀子也就罷了,只有了錢財必會去賭場翻本的。”

皎娘雖心中著急卻也明白,越是這時候越不能亂,只找到錢九,便知潘復躲在何處了。

果然不多時,李順兒回來道:“六爺真神機妙算,果然這錢九就在西大街的賭場裡。”說著讓兩個小子抬了一個麻袋進來,丟在地上。

麻袋便扭了起來,伴著唔唔的聲音,顯然裡面有人,李順兒把麻袋口割開,從裡面滾出個腦滿肥腸的男人,正是錢九。

要說錢九怎麼跟潘復搭上的,還得從前些日子欠了賭債說起,欠了賭債不敢回家,只能在大牢裡躲著,正琢磨著從哪兒弄點兒銀子還債,可巧潘復就來了。

先頭聽說有親戚找他,錢九還納悶呢,錢家的親戚讓他借賬借的,恨不能躲他八丈遠,也就他婆娘家還有幾個親戚偶爾走動走動,如今怕要債的上門鬧騰,錢九跑來衙門躲著,他婆娘回了孃家避風頭,哪來的親戚,莫不是他那婆娘借了銀子,給自己送過來了。

想著銀子,忙著跑了出去,誰知卻是個挑擔子畫糖畫的,衣裳破破爛爛不說大青白日的還蒙著頭臉,跟鬼似的,瞧著就晦氣。

錢九恨上來過去就要踹他,不想剛到跟前兒,那鬼卻伸出手來,黑乎乎的手瞧著雖噁心,可手上那白花花的銀錠子卻讓錢九眼睛冒光,伸手去拿,不想那隻黑手卻縮了回去,開口道:“如今錢爺可能跟我談談了嗎。”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費了老大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來。

錢九打量了他一遭,心裡琢磨,這可是想什麼來什麼嗎,別管他找自己做什麼,只他身上有銀子便是好買賣,一會兒尋個僻靜處,直接搶了他便是。

打定了主意便道:“這邊牢門口不得說話,你跟我去前面衚衕裡說吧。”

錢九帶著他直接進了旁邊的衚衕裡,是高牆間的夾道,是個死衚衕,這邊是大牢,老百姓嫌晦氣,尋常不會來這邊閒逛,這個衚衕就更沒人了。

進了衚衕,錢九道:“說吧,找我做什麼?”一邊說話,一邊往他身上瞄,琢磨銀子放哪兒了。

誰知這人竟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般,開口道:“錢九,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不過我身上這幾個銀子縱然都給了你也沒什麼,不過這點兒銀子,怕也只夠還你的賭債吧。”

錢九眯了眯眼:“你是誰?”他怎知道這些,且他的聲音雖難聽,可語氣卻似跟自己很是相熟。

那人桀桀怪笑兩聲:“錢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在這大牢裡多虧錢爺看顧,這份恩情潘復可是一直都記在心裡呢。”

潘復?錢九一愣:“你,你不是跟人私奔了嗎,怎麼弄的這般鬼德行。”

提起這個潘復就恨,可再恨跟錢九說了也沒用,說不準反倒讓這廝笑話自己,今兒自己來也不是跟他敘舊的,想到此咬了咬牙道:“說這些沒用的做甚,我今兒來尋你是有一條發財的門路,只要你膽子勾搭,只要成了這一回,得了銀子夠你往後一輩子快活的。”

錢九一聽銀子眼睛直冒光,卻想起當娘潘復怎麼忽悠自己的事,不止好處沒撈著反倒捱了一頓打,搭了許多車馬費,這會兒又來忽悠自己,當自己傻不成。

想到此,怒火上湧,過去一腳把潘復踢翻在地,一頓拳腳便招呼了過去,一邊打還一邊罵:“你他媽當老子傻啊,一回不成,還來二回,看老子今兒不打死你。”

打了一頓,解了氣,見潘復縮在地上不動了,錢九一驚,別真打死了吧,出氣歸出氣,真要鬧出人命可就毀了,想著,急忙過去把人翻了過來,伸手探了探鼻息,有氣,遂鬆了口氣,本想把他臉上的黑布拽下來,誰知潘復卻死死捂住。

錢九隻得作罷 ,指著他道:“今兒算你運氣,麻溜的把身上的銀子交出來,老子就不跟你計較了過去的事兒了,不然,老子這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說著揮了揮拳。

潘復咳嗽了兩聲,勉強坐了起來才道:“我身上銀子都給你也沒什麼,只不過這點兒銀子,你也解不了渴。”說著倒是真掏出兩個銀錠子來給了錢九。

錢九拿在手裡掂了掂,滿意的點點頭:“算你識相。”轉身要走,潘複道:“錢爺真不想發大財?”錢九捏著手裡的銀子,想著聽聽也無妨,便停住了腳道:“什麼發財的道兒?”

潘復忍著疼費力的湊近他耳邊嘀咕了一番,錢九吃了一驚:“你是說綁了潘家的小少爺,你瘋了,潘府雖說如今風光不再,可也不是平民百姓,知府大人續的新夫人便是潘府大小姐,你綁潘家的小少爺,是特麼活膩了吧,你想死去死你的去,甭想拉著老子當墊背。”

潘復:“嫁了知府的是潘家大小姐,不是潘明成,況,潘明成如今又不得待見,你怕什麼,更何況,這綁票自然要綁有錢人家的孩子,窮老百姓家的綁了有個屁用,俗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就算你這在牢裡當一輩子差能掙幾個錢,倒不如拼一把,弄上一筆大銀子,遠走高飛,到時候想怎麼快活怎麼快活。”

潘復雖聲音嘶啞難聽,卻是一套一套的話術,說的缺銀子的錢九不免有些動心,道:“你說的輕巧,就算潘府如今不比從前,也是高門大戶,人家小少爺養在府裡,怎麼進去綁人,你這是痴人說夢。”

潘復:“在府裡自然不好綁,可我聽說今兒潘明成在郊外開了園子,他家小少爺也在那邊玩耍,這不就是機會嗎。”

錢九冷笑了起來:“你不是讓我去園子裡綁人吧,你特麼當我傻啊,回頭讓人活逮了送到官府,別說銀子,老子這差事都保不住了。”

潘復忙道:“不是你去,我去,你只需幫我弄個保書,讓我進去,等我把人弄出來,你在外頭接應一下,等拿到銀子咱倆對半分,如何?”

錢九疑惑的道:“你真是為了錢?”

潘複道:“也不全是。”說著恨恨的道:“你瞧瞧我這樣兒,若不報仇雪恨,豈不白活了這一世。”

錢九:“可當年害你的好像不是潘明成吧。”

錢九好歹是燕州人,當年小侯爺在燕州府搶奪□□的香豔事,燕州府誰人不知,要說這奪妻之恨的確不能忍,潘復要報仇也該找小侯爺啊,尋潘明成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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