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哲正欲提醒諸位,將會議拉回正軌,就在這時,一道冷淡緊勁、分外抓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嘶——”
雲深莫名其妙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嘈雜的會議登時安靜下來。
“輕點。”影片畫面中,男人微皺著眉,側眸看向身旁,散漫地抱怨了一聲。
須臾,他似乎才想起來現在在開會,目光悠閒地轉回來,漫不經心道:“不好意思啊,昨天手受傷了,有人正給我包紮呢。”
……
溫柚看不見他的電腦螢幕,也不知道他們之前在議論什麼。
不是在開會嗎?怎麼突然說這個,與會成員都會聽見的吧?
難道在顯擺自己受傷了,好推卸工作?
可他是老闆。社畜才會這麼幹吧。
又或者……在顯擺有人給他包紮嗎?
溫柚心一跳,下意識看向他,正好對上男人撩起的視線,輕飄飄的,像秋雨方歇掠過湖面的一陣風。
“弄好了。”溫柚倉促地將他的手推回去,輕聲說道,“你開會吧,我走了。”
說罷,她轉身離開,邊走邊抬手摸了摸喉嚨,自以為剛才打的那聲嗝無人在意,所以也沒太尷尬。
回到房間,她關上門,靠在牆上摸了摸心口。
今晚喝了那麼多汽水,酒精應該衝得很淡了,可心還是特別容易慌,神思也飄飄蕩蕩的,落不到實處。
放任自己打了好幾個嗝,溫柚走進浴室,放熱水,準備泡個澡。
外面客廳。
雲深已經退出了會議,他轉了轉裹著膏藥的右手,接起於向陽打來的電話。
別人不敢調侃他,公司的首席科學家卻沒什麼好怕的。
“怎麼回事,雲總不交代一下?”於向陽笑道,“最近走桃花運了?”
雲深:“就一租客。”
“老實說吧,咱倆師兄弟這麼多年,你身邊什麼時候出現女人了?”於向陽調侃道,“你缺那點租金?該不會是誘騙到家裡來的吧。”
“誘騙?”雲深聽樂了,“我需要誘騙?”
“誰知道。”於向陽話裡帶諷,“你那脾氣,不靠騙的估計不行。”
雲深冷笑了聲:“你懂什麼。”
於向陽:“我是不懂。我在你這個年紀,女兒都會爬——”
雲深:“掛了。”
耳邊安靜下來,雲深回到臥室,將手機丟到桌上,準備洗漱睡覺。
忽然想起什麼,他在原地站了會兒,不耐煩地吐了口氣,又推門出去。
隔壁次臥。
溫柚泡了半小時的澡,將身上難聞的味道清洗得一乾二淨。
心情卻還沒有平靜下來,反而在熱氣的蒸騰下,變得更蠢蠢欲動了。
是錯覺嗎。
不管怎麼告誡自己不要多想,她還是控制不住地,感覺在最近一段時間,雲深和她相處的時候,越來越不像單純面對妹妹的樣子了。
雖然他還是那個亙古不變的拽樣。
冷淡,欠揍,囂張不遜。
但是,從前的他會給人很強的距離感,遙不可及的樣子。
現在和那時相比,似乎親近了一點,有幾次甚至挑戰了她的邊界,讓她感受到了曖昧。
難不成是因為年齡大了,換了種頑劣的方式,開始挑逗異性了?
溫柚怎麼想,都覺得雲深不像那樣的人。
她非常費勁地,把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不軌之心。
是她滿腦子顏色廢料,見到男人暴露就想歪。
可是。
他明明可以。
把衣服穿好的。
明明可以保持距離,那隻手明明就沒受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