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的妃嬪就是有這點不好,雖然沒人忌憚她,但也沒人把她放在眼裡,明明是後宮目前位份最高的,結果被人這麼圍在這裡,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心裡一沉,花春皺眉,她們果然是知道自己身孕的事情了吧?只是可能不太確定,所以要這樣確認。但是,為什麼會知道呢?不是一直瞞得滴水不漏嗎?
見她沉默,周圍妃嬪的表情就更嚴肅了。段才人低聲道:“娘娘這是預設了嗎?”
“娘娘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啊?”許貴嬪笑眯眯地問:“在您出宮之前,咱們是不是得把這事兒說清楚了?”
“本宮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深吸一口氣,花春道:“但是你們要是再堵著路,本宮就要去太后面前告狀了。這宮裡,以下犯上是什麼罪名,想必你們也清楚。”
“這簡直跟小學生放學圍堵沒什麼區別。”嘀咕了一聲,花春雙手環著肚子,抬眼看著她們道:“你們人多牛逼,直接說吧,想幹什麼?”
眾人一頓,既不甘心讓路,又怕太后當真怪罪,一群人愣在原地,花春便伸手撥開幾個,打算衝出重圍。
但是當下,她拿這群不要臉的女人沒有辦法,只能一步步被擠到宮牆邊兒上,有些狼狽地靠著牆。
結果就有腳長的給她使了絆子,絆得她重心不穩,往前狠狠一摔。
這尼瑪,一邊說一邊擠,將她擠得踉蹌了好幾步,還叫說說笑笑的走?花春咬牙,決定回去就做個全是尖刺的護甲穿身上,誰敢擠誰被刺成篩子!
“娘娘!”瑞兒嚇壞了,想伸手去抓她,卻被旁邊不知道誰狠狠一打,“啪”地一聲,手背紅了一片,痛得她立馬往回縮,然後眼睜睜看著花春倒下去。
於是許貴嬪就再度朝花春擠了過來,伸手抓住她的手,假笑道:“娘娘何必拒人千里?咱們這些人,雖然位份不高,可好歹都是皇上的人,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地走,不好嗎?”
宇文頡不在,沒人能在這地方救她,花春伸手撐地,儘量用手肘緩和衝擊力,穩著身子不讓肚子撞地上。於是這一摔看起來很重,其實也沒太大傷害。
然而,怔愣之後她們就意識到了,德妃是個冷妃啊,一點實權和寵愛也沒有,光有個空架子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花春是當真生氣了,也沒打算再忍,趴在地上就“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聲音裡帶著哭腔道:“瑞兒快去稟告太后,許貴嬪湯昭儀帶著這群人,以下犯上!”
四周的人嚇了一跳,湯氏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花春發起火來的樣子,像極了花京華。
瑞兒急得紅了眼,想去扶她,都被人攔住了,更別說去慧明殿。
花春黑了臉,第一次擺出了德妃娘娘的架勢:“都給本宮讓開!”
許貴嬪一臉愉悅地看著她,心想這麼一摔,就算當真是有孩子,那也該摔掉了吧?至於告狀,她們這麼多人在,說她是自己摔的,太后又能怎麼樣呢?罪不責眾。
這樣還怎麼走路啊?越走越慢,最後只能被人堵死在這路上。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主子。”
眾人一愣,紛紛回頭,瞧見來人是誰,頓時臉色煞白。
瑞兒也緊張了起來,抓著她的手一點也不敢松,卻被旁邊的人撞得擠到了自家主子身上,臉都白了。
賀長安目光溫和地落在地上的花春身上,走過來輕輕將她扶起,低聲問:“沒事吧?”
這哪裡是怕她摔,分明是巴不得她摔吧?四周不友好的氣息這麼明顯,她又不是傻子。
花春扁嘴,委屈極了,決定當個告狀的小人,扯著他的衣裳就道:“有事,被她們弄摔了,渾身都疼!”
“嬪妾們哪裡敢?”許貴嬪道:“都是關心娘娘,怕娘娘摔著,所以圍著您。”
捏著她的手一緊,賀長安轉頭,方才溫柔的神色盡斂,目光像冬日最冷冽的風,絲毫不留情地刮在這些人的臉上。
“既然知道本宮身子不好,你們就不要圍著本宮,也不要擋道。”花春沉聲開口:“皇上剛走,京城門都沒出呢,你們就想以下犯上了?”
湯氏一怔,心裡跟著一緊。
察覺到她的態度有點詭異,花春心裡就有種日了狗的感覺,這才多久,湯包子就被人同化了要跟她敵對?上次來養心殿不還說得好好的嘛?這轉臉不認人的技術也是領先後宮水平。
他竟然來了,瞧看她的眼神,估計也是把她當敵人了吧?而看花氏的眼神溫柔得半點不像哥哥對妹妹。
“娘娘走那麼急,當心身子。”湯古寧低低說了一聲,臉上表情有些淡漠:“您本來身子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