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書顏面露慍色,“除了你,還有誰知道bug的事?除了你,教授還會相信誰?!”
“懶得和你廢話。”穆夏刷一卡通往裡走。
韓書顏憤怒難平,快步追上去,拉住穆夏的手腕說:“你都和教授說了什麼?”
穆夏嫌惡地甩開,語氣降到冰點,“我說了我沒有,你愛信不信!韓書顏,兩年不短,你還是一點都不瞭解我。”
穆夏平淡的語氣透露著說不盡的失望,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韓書顏臉上,打得她面紅耳赤。
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的某一個傍晚。
那天是她例假第二天,腰很酸,不想大老遠跑去水房打熱水,就抱著僥倖心理,拿了熱水器在宿舍裡燒。
插上沒一會兒,宿舍突然斷電。
幾乎同一時間,宿管阿姨和宿舍管理處的老師推門走了進來。
她自己桌上當時放著電腦,沒多餘的地方,就把熱水器在穆夏那兒插著。
老師進來後不問緣由,直接讓她通知穆夏違反宿舍管理規定,給予記小過處分。
這個小過看似不痛不癢,對穆夏那樣的優等生來說卻至關重要,國獎,三好學生,道德模範,黨員先進個人……她身上所有的榮譽都可能受到影響。
即使這樣,她還是沒有把自己供出來,反而往返兩次,一口氣提了四壺熱水給她用。
穆夏那種性格,哪怕只是做人的義氣,也不會出賣朋友,就更不可能用打小報告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韓書顏早就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除了學習,穆夏做人也比自己乾淨。
韓書顏難堪地站在原地看著穆夏離開,心口彷彿堵了塊巨石,壓得她喘不上氣。
如果不是穆夏告的狀,還會有誰?
韓青時?
就剩她了。
知情,還向著穆夏。
韓書顏渾身發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給韓青時打去了電話,她的回答直白乾脆,“我怎麼了解的真相你不用知道,清楚一點就行——陳教授那邊是我說的,和穆夏沒有關係。”
“您就這麼著急替她撇清關係嗎?”韓書顏心裡生出怨恨,“為什麼你們都只護著她?”
韓青時平靜的嗓子沉了幾分,“顏顏,你還是沒明白這件事的癥結,錯的一開始就是你,包庇對你有害無益,還有,如果我真只護著她,今天就不僅僅是告訴教授一個人,或是以GN的名義給她一個可有可無的保研名額。”
韓書顏目光一震,聲音發顫,“那是什麼?”
韓青時,“把屬於穆夏的,光明正大地還給她,包括後續會有的一切榮譽。”
聽筒裡一片死寂。
韓青時再開口,嚴厲態度不變,“顏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讓我聽見那孩子說一句委屈,你就不要繼續待在專案組了。做專案之前先給我學會做人。”
呵。
韓書顏心裡一片荒涼。
怕穆夏委屈是嗎?
那她呢?
有誰願意多問她一句——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韓書顏空蕩的目光散在地上,表情前所未有得平靜,“姑姑,原來您也會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