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龍陣!
石林與樹林的最大區別,是在石林中還能清楚分清晝夜,而在茂密森林中是無法辦到的。
與九仙子的大戰已經過去了一天,但雪公子帶著眾人僅僅前行了九里路,原因是大部分人都身負重傷。
劍伯被葬在石林中一塊很高很高的石柱之下,石柱承天,以此為碑,碑上刻著幾個大字忠思侯劍伯之墓。
這幾個字,是雪公子刻上去的,忠思侯三個字,也是他臨時想的,絕思崖一直守在石柱旁,神色悲切,像是在行喪父之禮一般,譚靳則侍奉在他一旁。
“劍伯能得絕公子這種禮遇,當也無憾了。”古青玉和雪公子等人站在不遠處,不由感嘆道。
雪公子靜靜看了一會,才說道“可是,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明天天亮必須出。”
“那他們……”鬼雲遊看著絕思崖兩人。
雪公子淡漠道“去休息吧,照顧好喬心。”
鬼雲遊點點頭,不再多問。
雪公子走到絕思崖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又從衣袖裡拿出一樣東西,交到了他手中,隨後也離開了。
入夜,遙遙能看見夜幕上繁星點點,像是一顆顆鑲在黑綢緞上的明珠。
雪公子站在一塊高大石柱上,漫天星芒披散下來,在他的雪衣上渡上了一層銀華。
他衣訣飄飄,隨風而動,顯出一副絕世出塵的姿態,隱隱帶有仙人般的氣質。
“公子雪衣行,絕世而無雙!”石柱下方傳來了古青玉的聲音。
她抬頭看著雪公子,眼中閃過複雜之色,短短數天之內,雪公子的所作所為顛覆了兩年用來她對他的認知。
“有事?”雪公子語氣淡然。
果然,他還是這種姿態,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但古青玉隱隱能感覺到那種高處不勝寒背後的苦楚。
雖絕世無雙,卻無一知己紅顏,亦為悲呼?
“今天早晨,一枚納戒回到了我手中。”雪公子平淡的話語讓古青玉從恍惚中回神,她臉色恢復了平靜,咬咬牙道“你什麼時候會救少主?”
雪公子並沒有感到意外,淡聲說道“我說過會救他,就會救他,如果你相信的話。”
“明白了。”古青玉沒有再問,轉身離去。
……
次日,雪公子在石柱之下,看到了一枚納戒,那是他的另一枚納戒。
他彎身撿起納戒,用靈識察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一樣都沒少。誰拿了他的納戒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回來了就好了,他不打算深究。
鬼雲遊和古青玉醒來後,很快就被一股奇香吸引住了,順著香氣走過去,看見了不遠處的石柱下襬著一副香案。
精緻的紫金小鐵爐中正冒著絲絲蒸汽,香氣四溢,瀰漫在整片石林中。
鬼雲遊和喬心認得這種香氣,那是酒千歲的酒香。
雪公子端坐在香案前,認真地調運著火候,鐵爐中的水霧蒸騰,環繞在他四周,恍若置身仙霧之中。
香案上除了鐵爐,還有六個琉璃玉杯一字排開,眾人來到香案前時,雪公子已經煮好了酒。
他依次將各個小杯斟滿,便將其餘的東西收了回去。
眾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沒有客套,把玉杯接了過去,看到沒有青木藏的,古青玉眼中隱晦的閃過失望之色,但還是沒有說什麼。
半刻鐘後,眾人收拾了行囊,和雪公子一同再次向前出,絕思崖依然守在劍伯的墓旁,沒有和他們一同前往。
神秘的石林看起來無邊無際,但雪公子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喬心喝了酒千歲後,傷勢大好,居然能自己落地行走了。
然而鬼雲遊並不能輕鬆,因為背青木藏的任務又回到了他身上。
雪公子,鬼雲遊,古青玉,喬心,青木藏一行五人一連走了好幾天,終於在一天午後,看到了石林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