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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0章 镜非镜道非道（第2页）

一枚赤红道种从莲心升起，融入他千疮百孔的身躯。这不是简单的力量提升，而是对生死真谛的领悟。

凌华发现自己立于一座桥上。

桥下奔流不息的是时间长河，每一滴水都映照着不同的时空片段。

“何为永恒？”

他俯身触碰河水，瞬间被卷入无数时空。有时是开天辟地的洪荒，有时是文明鼎盛的盛世，还有末日降临的黄昏。

在每个时空中，他都尝试留下自己的痕迹。但无论多么强大的气息，最终都会被时间磨灭。第一千个时空里，凌华忽然停下脚步。

他不再执着于留下痕迹，而是静静观察时间的流动。渐渐地，他发现时间并非直线，而是一个完美的圆——终点即是起点。

“刹那即永恒。”

长河骤然静止，凝聚成一枚透明道种。这不是对时间的征服，而是与时间的和解。

韩利的试炼最为玄妙。他立于一棵树下，树上结着九枚不同的果实。有象征长生的蟠桃，代表力量的龙元，甚至还有令人立地成帝的道果。

“何为超脱？”

每当他伸手欲摘，果实便化作毒药。

九次尝试后，韩利忽然笑了。他盘坐树下，开始观察果实的生长规律。

第一百日，他发现阳光与果实甜度的关联；第三百日，他摸清雨水与果肉纹理的变化；第一千日，他终于明悟——自己也是这棵树的一部分。

“本是一体，何谈超脱？”

果树忽然开花，结出一枚前所未有的道果。这不是境界的突破，而是对存在本质的觉悟。。。。。。

山巅罡风忽然凝滞。

李青云掌心的混沌道种骤然裂开一道细缝，一缕本源之气缓缓溢出。

他正欲捕捉，那道气息却倏忽飘向周姚俏的方向。

众人同时转头——

周姚俏眉心的明镜道种正在融化。

镜面般的道种化作液态，顺着她的鼻梁缓缓流下，在唇珠处凝成一滴晶莹。

这一滴中，映着整片星空。

“原来如此。”她轻声道，声音中带着奇异的回响，“镜非镜，道非道。”

那滴液态道种坠落的刹那，整座山巅陷入绝对的静止。

李青云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拜伦的伤口凝住血珠，韩利的剑芒定格在出鞘一半，凌华袖中的道果虚影尚未完全展开。

唯有周姚俏仍在动。

她拾起坠落的道种，指尖轻点。

静止的世界如镜面般碎裂，九颗星辰的虚影在碎片中重组。

每一片碎片中，皆映着不同的道韵——

李青云的混沌，拜伦的赤红，韩利的透明，凌华的九色，以及她自己那一滴晶莹。

“破。”

随着一字出口，所有碎片骤然向中心坍缩。

五人同时被拉回现实，重新站在环形排列的九颗星辰前。

只是此刻，周姚俏面前的湛蓝星辰已然消失，化作一枚完整的星印，烙于她眉心之间。

其余四人的感悟如潮水退去。

李青云掌心的混沌气旋消散，拜伦胸口的红莲枯萎，韩利眼中的长河干涸，凌华袖中的道果虚影破灭。

“这。。。。。。”拜伦望着空荡荡的双手，方才战场上的生死顿悟，竟如梦境般模糊。

韩利剑鞘中的轻鸣戛然而止，时间长河的余韵彻底断绝。

凌华袖袍无风自动，却再寻不到那枚九色道果的踪迹。

李青云凝视着周姚俏眉心的星印，忽然笑了：“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