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勂走到劉湶身前,將手中卷封遞向劉湶:“這是這兩月的。”
劉湶伸手接了。他不急於將名錄卷歸檔,而是脫口又問:“那獄裡的薛銘御,最近被審了?”
“應該是吧。”崔勂隨口答道。
“是何結果?”劉湶又問。
“我怎知道哩!”崔勂回道:“我管這些做甚?!”
“哦。”
劉湶的心中生了怨忿。你個崔勂,還真是充耳不聞其餘吶!一個獄史,整日在大理寺獄,多少也該聽聞些不是?!一天到晚都是關心什麼?!是不是除了你大理寺獄進進出出的犯人,就是你每月錢袋進進出出的錢銀了?!
他從同屋的其他主事那裡多少聽了些,這個崔勂,嗜賭。
他心裡鄙夷這人:難怪都幾十的人了,還只是個小小的獄史。
崔勂給了卷封,道聲“告辭”,便轉身走了。
劉湶便看著崔勂細瘦的身軀出了屋子,越走越遠。
突然他從座椅躥起身,幾步衝出屋子,追上崔勂。
“勂哥,勞你下午再過來一趟。”他對崔勂說道。
“嗯?為何?”
“過來了便知!勞煩勂哥務必過來一趟!”
……
中午。散衙時分。
劉湶終於等到了散衙,直接出了大理寺,直奔勳門坊裡的薛宅。
來到薛宅,叩開門,正好薛元詔在家。
劉湶只對薛元詔說一句:“隨我來!”
……
劉湶領著薛元詔一路小跑到了顧璡之的住處—顧璡之他舅的宅第。叩開宅門,正好顧璡之也在。顧璡之一看薛元詔來了,連忙呼喚他妹顧玟琦從閨房出來。劉湶不等他喊話,直接拽他到一旁:“璡之,取二十兩銀子來,急用!”
“什……什麼急用?!”顧璡之問道。
“過後再給你細說!先取來!”劉湶說道。
“可這二十兩不是小數……”
“我們自然知道!!不然會來找你?!”劉湶又說。
對於這種與“明搶”無異的行為,顧璡之也是無可奈何,只好說道:“那你等我……”
他回到自己的屋中。不多時便拿著二十銀子出來了,交給劉湶。劉湶接了,裝入他胸前的懷揣。他的胸前霎時鼓凸得明顯。他向顧璡之拱手:“璡之,告辭!”
顧璡之忙問:“這就走了?!詔哥還沒見著玟琦呢!”他又朝向顧玟琦的閨房:“阿妹,快地出來!!”
“走了!”劉湶拽了薛元詔的衣袖便走。留了顧璡之站在原地無所適從。
“這是在屋裡做甚?!你的詔哥都跑了!!”顧璡之自言自語道。
……
劉湶又領著薛元詔直接回到了他自己的住處。一處租來的灰牆灰瓦的小宅。
進了宅子,劉湶從一間屋裡取出一套他大理寺文書主事的公服。他有兩套公服,除了此時身上的,就是現在手裡的。
他將手裡的公服遞給薛元詔,說道:“詔哥,你且拿回去,穿了。大理寺與大理寺獄中間有一窄巷。下午未時兩刻後,你在窄巷候我。我帶你入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