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臺已經到了,這裡用不上你。”
“可是,可是我想留下來照顧她啊,求你,就這一次,行嗎?”
唐翹仰著腦袋,從高處窗戶透過的光線裡,他脊樑挺直,偏頭望著高牆之上的視窗,似乎在想著些什麼,視窗的風吹過,伴著醫院獨有的小蒼蘭花香,吹散一樓梯的消毒水味,他深吸口氣,突然拉著她就走。
力道大的她無法掙脫。
“放開我,你又什麼瘋?”
唐翹掙脫無果,踉踉蹌蹌被他塞進了電梯,她不安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突然的暴怒又是為了什麼。不過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看到有一雙手擋在了電梯門之間,將電梯重新開啟。
“顧爸爸!”
這是近半個月第一次見到顧煙臺,他看著很憔悴,鬢邊的頭白了許多,看起來好像突然老了十歲。
她看著震驚又心酸,可顧煙臺卻只是笑。
“霍先生,現在這種情況你也看到了,公司不能沒人,讓翹翹回來幫幫我吧。”
顧煙臺說的是實話,顧氏近來遭遇換血,許多曾經地老人都被蕭銜給踢了出去,而新來的人熟悉公司業務仍需要時間磨合,眼下顧南寧還在醫院康復,現在顧輕輕又需要陪伴,沒有人比她更合適了。
唐翹仰頭,望著沉默地男人,然後小心地在他手心裡捏了捏。
這點小動作帶有明顯地討好,蕭銜撇了她一眼,然後緩緩勾起唇,“顧總真是太見外了,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您就安心地照顧孩子,公司就放心地交給我們,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言罷還握了握唐翹的手,儼然一副他倆親密的模樣。
唐翹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只是望著顧煙臺,有點難受,喉頭緊,說不出一個字來。
電梯門前的顧煙臺只是笑笑,目光依舊和藹,“翹翹,要開心,你們都要好好的。”
這個‘好好的’飽含了一個父親最真摯的期望,在人生走到盡頭的顧煙臺眼裡,三個孩子能平平安安地無病無災地過完這一生就是他最大的心願。
而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禱。
唐翹讀懂了他的眼神,含著淚,重重地點頭。
一隻手臂橫過她眼前,按下了關閉的按鈕,電梯開始下行。蕭銜轉過身,將她抵在電梯上,一口咬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來的洶湧又強勢,在下樓地十五秒之內,不給她半點機會反抗,直到電梯猛然開啟,他才若無其事地擦擦嘴,轉身離去。
人潮湧動,醫院多的是神色急切面露哀愁的病人和家屬,唐翹路過他們,不緊不慢地跟在蕭銜的身後。
“顧家任何人的一句話都能叫你感動,真替我哥不值。”
“……”
唐翹閉嘴不言,他這是恨她區別對待,把所有的感激都留給了顧家,而沒有放在霍家。
她知道他很生氣了,坐在車後座也不敢靠近他討他煩,沒辦法,還債麼,欠了他的,忍著,還能再頂撞咋的,在不喜歡她的人眼裡,她做什麼都是錯,頂回去一句,換來的可能是更大的暴怒,她承受不了無止盡地質疑和責罵,她只能儘可能的順從和接受。
所以她坐在距離他最遠的地方,偏過頭,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