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謝歲陽不屑的笑,“錢若不是萬能的,你又怎會為我鞍前馬後,替我擺平一切呢?你我都清楚,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謝歲陽的心硬的像石頭,他從來不會感受別人的痛苦。他想要什麼就要得到,得不到就會讓所有人跟他一起痛苦。
謝長離改變不了他,只能掏出飛機票,讓他儘快離開。
“出去躲一陣,等到風聲過了再回來。收斂點,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
“有錢能使鬼推磨,”謝歲陽拿起機票,揣進了口袋,“鬼也愛財。”
無藥可救。
謝長離閉上眼,腦海裡一幕幕迴盪著唐翹撲上去要殺他的畫面。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背後左右這一切的人就是他,她還能承受嗎?
唐翹生病了,得了一種無法醒來的病。
她在無盡的夢裡得到慰藉。夢裡有許許多多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開啟房門,走進一間又一間的房,那裡有無數她和顧家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們一起坐在客廳看電影隨著電影的情節又哭又笑;冬天坐在一起打紙牌,誰輸誰被敲腦殼;秋天,一家人去郊遊,長輩們看著她們教顧輕輕放風箏;下雨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看看書,不時的交流一下心得;或者她們幾個女人去逛街,兩個男人跟在後面當苦力……
所有的曾經沒注意過的片段也在不經意間留在了腦海深處,在她開啟房門的時候,又一點一點的回放出來,就像回放電影片段一樣。那些過往所有甜蜜的,開心的,毫無煩惱的日子無一不勾著她的笑。
於是就這樣從一間房走向另一間房,如此迴圈,無窮無盡,就像漫步在時間的長廊,她也跟著那些回憶停留在了無人打擾的世界。
直到顧南寧拍著她的臉,在她耳邊一遍遍呼喚她的名字,她才從原路返回,在醫院的病房裡對上了他的視線。
“你懷孕了。”
唐翹的眼睛黯淡無光,看著他無動於衷。
窗外無數的小黃花如細雨繽紛飄落,有一些隨風落入病房,落在白淨的床單上,落在她的絲,給她添了一抹寂靜,這該死的寂靜像風暴封住了門窗,令人窒息。
她的情況不好。儘管昏睡幾日,但眼窩深陷,面色蒼白,一看就像是病了很久的人。特別是一雙眼睛失去了光澤,晦暗不明。好像所有的靈魂都被帶走,留下的只是一副軀殼。
顧南寧看著心疼,他捧著她的臉,聲音哽咽“今天要下葬了,再去看最後一眼吧。”
唐翹好像這才回過神來,認清了現實。
她出了長長的哀號。
顧南寧將她擁在懷裡,胸膛似乎炸開了。蘊藉著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像洩洪的堤奔湧而出。
他們抱在一起,相互慰藉。
“鈞霆哥哥……”
霍鈞霆抬起手,示意無礙。“這是屬於他們的過去,彼此的情感交織,愛與被愛,失去與想念的糾葛。給他們一點空間吧,只要她能將痛苦釋放,後面就不用太過擔心。”
溫小花看向霍鈞霆,覺得他變得成熟。
顧家父女離世,鈞霆哥哥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