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夢抿了抿唇，搖搖頭“或許是可兒被紀安娜挾持了吧。我也不清楚。我在門口等周厲衍的時候，她就已經坐在紀安娜車裡了。”
“那你有沒有受傷？”童安可左右端詳童夢，“哪裡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童夢還是不太能習慣童安娜這樣突如其來的關心，她輕咳一聲，伸手握住童安可的手，“大姨，我沒事，真的沒事。”
“真的？”
童安可眼圈微紅，這還是童夢第一次這麼主動握著自己的手。
“我真的沒事。真的。”
也許是微妙的心理感應，童夢這一刻居然沒那麼排斥童安可了。
周厲衍開車載著兩人和警察一起前往醫院。
經過檢查，童可兒的肋骨被紀安娜踢斷了一根，需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其他就沒什麼問題。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童可兒為什麼要夥同紀安娜殺害童夢，又或者說，童可兒是否真的被紀安娜挾持。
童夢認為是前者，但她更希望是後者。
至少這樣的話，童可兒不至於沒救。
警方開始了對童可兒的盤問。
童可兒一開始咬著牙什麼都不肯說，直到看見童夢走進來，她抿了抿唇，望著童夢“你看到我現在這幅樣子，是不是很開心？”
“那是你的想法。”童夢冷哼一聲，“童可兒，我知道你得失心重，但你不該和紀安娜這種人糾纏在一起。今天的事情就是個教訓。”
“我……”童可兒嘴角耷拉向下，眼淚汪汪又看著童安可，“媽，你是不是也不愛我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童安可沒好氣道，頓了頓，她伸手揉了揉童可兒的肩，“你是媽的好女兒，你好好跟媽說，好好和警察交代，到底為什麼會和紀安娜這種瘋子糾纏在一起？”
“我……”童可兒低下頭，又抬起怨恨的眼，“我真的是您的好女兒嗎？媽，你還要和小姨隱瞞到什麼時候？明明童夢才是你的親生女兒，我在你們眼裡，不過只是童夢的替代品罷了。”
“……什麼？”童夢反應了好幾秒才終於反應過來童可兒在說什麼。她回想起最近童安可對自己的態度，以及周家與童家合作的事，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童可兒冷笑“是，你沒聽錯。我媽就是你親媽，你當年本來應該死在我媽肚子裡的，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和小姨，也就是你現在的媽媽，拼死保下了你的性命。現在你明白了嗎？”
童夢不明白，這裡面資訊量太多了，她一時間根本想不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童安可不敢去看童夢的眼睛，擔心童夢對自己失望，更擔心童夢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會認自己這個母親。因為她之前實在是傷害童夢太多了。
周厲衍見童夢好像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些事實，伸手攬住她的肩“跟我出去，我來和你解釋。”
童夢幽怨地看了眼周厲衍，抿緊唇線，乖乖地跟著周厲衍走出病房外，坐到外面的長椅上。
“恨我？氣我？”
周厲衍嘆了口氣，蹲在童夢面前。
童夢囁嚅著下唇，好一會兒才搖搖頭“我之前看到你在衛生間裡收集我的頭，我還以為怎麼回事，其實是為了親子鑑定吧？”
“是。”周厲衍握住童夢冰涼的手搓了搓，“我們當時不選擇告訴你就是擔心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想著慢慢來，畢竟童阿姨傷害過你。也沒想到這些事情會被童可兒偷聽到。”
童夢扁扁嘴，心情很複雜，很糾結，說不出的那種滋味“這就是我媽之前不肯告訴我的真相。你們什麼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哼，你們真是幹得漂亮。”
“你要想罵我就狠狠罵。”周厲衍見童夢咬著唇，不敢哭出去，心疼得要命，“就是別為難你自己。我們當時不肯告訴你，就是怕你像現在這樣。”
“我哪樣了？”童夢一聲哭腔，難受得眼淚直掉，她氣憤地一把抹掉臉頰的眼淚，狠狠道，“總是自作主張好像為我著想，我有那麼脆弱嗎？”
周厲衍坐過去，一把將童夢攬入懷裡“沒有。你最堅強了，但我不希望你總是這麼堅強。你要怪就怪我，千萬不要責怪你兩個媽媽。”
莫名其妙媽媽變小姨，大姨變媽媽，童夢這心裡的糾結勁一時半會兒可緩不過來。
沉默地窩在周厲衍懷裡好一會兒，這時，童安可推開房門從裡面出來，和童夢對視了一眼“夢夢，你……沒事吧？”
童夢抽了抽鼻子，腦袋往周厲衍懷裡蹭了蹭，不敢直視童安可，只是悶悶道“我沒事。”
“是我的錯。”童安可坐到童夢身旁，長長嘆了口氣，“你要是記恨我之前對你做的事，不想認我，沒有關係，媽……我不會怪你的。要怪就怪我太過於執著當年的事情了，一回來就給你們母女兩個帶來了極大的傷害。”
童夢從周厲衍懷裡微微抬起頭，看了看童安可，又低下頭。
童安可知道一時之間讓童夢接受這種事情很難，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拍拍童夢的後背，再次進了病房。
童可兒一開始還在沉默，但在警方的追問和童安可的安慰下，還是道出了事情的實情。
那天，童可兒知道童夢是童安可的親生女兒後，覺得自己從此以後可能孤苦無依，於是第一反應就是找紀安娜這個痛恨童夢的對童夢下手。
她本來想的只是找紀安娜收拾一下童夢就好，只要將童夢送出國內，怎麼樣都好。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紀安娜居然是個騙子，和自己交易的一段時間內，除了從自己這裡索取錢財，根本什麼事都不做。
直到紀家的事情東窗事，童可兒現校園論壇內不斷酵的帖子居然和紀安娜有關，她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然而，她想和紀安娜切割的時候已經徹底來不及，紀安娜在出逃的當天就將自己從學院裡擄走，打算當街殺害童夢之後，再殺了自己，然後再將屎盆子全扣在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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