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李笑天指了指身前的三个蒲团。
三人恭敬行礼后,各自落座。
“丹道大赛,群英荟萃。你三人能脱颖而出,足见天赋、心性、毅力皆为上上之选。”李笑天开门见山,声音温润如玉。
“接下来的三日,我将与尔等分享丹道真解,解惑授业。望尔等珍惜此缘,用心体悟,于丹途之上,更见广阔天地。”
“谢宗主!”
“谢师尊!”
三人齐声应道。
李笑天微微颔,不再多言,开始娓娓道来。
他讲丹火本源,论药材君臣佐使之妙,谈药性融合时的阴阳平衡,阐述丹成之际那一丝天地道韵的捕捉……言谈深入浅出,将繁复玄奥的丹道至理,化作平实易懂的语言。时而引经据典,时而辅以自身炼丹时的感悟实例,听得陈月和周孝明如痴如醉,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恍然点头。
秦峰也凝神静听,面上带着专注的神情。他之前获得金鼎仙尊与火云丹尊的传承,在纯粹的知识广度与深度上,未必逊色于李笑天。但李笑天贵为仙帝,坐镇仙药宗无数岁月,其炼丹经验之丰富,对药性火候把握之精微入化,以及对丹道“势”与“意”的理解,却是目前的秦峰所欠缺的。尤其是李笑天阐述的某些独特视角和细微处的处理心得,如同在秦峰原本已颇为清晰的丹道画卷上,又添上了几笔精妙的晕染,让他也颇有所得。
“原来如此……以‘风旋火’代替‘猛火诀’处理‘地心火莲籽’,不仅能避免外壳焦糊,更能激其内核的‘地火精粹’活性……”秦峰心中暗自印证着传承中的记载,对李笑天的方法暗暗点头。
“……故而,丹道之极,非在控火炼药,而在格物致知,体悟万物生灭轮转之韵律。丹炉,便是吾等沟通天地,演绎造化之小乾坤。”李笑天结束了一段关于“丹道意境”的讲述,声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陈月眼中异彩连连,显然触动极深。周孝明则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消化这宏大的理念。秦峰也适时地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三日时光,便在这样细致入微的传道解惑中悄然流逝。
第三日傍晚,夕阳的余晖为石屋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李笑天结束了最后一个关于“七转还魂丹”炼制时神魂牵引要点的讲解,温和的目光扫过三人。
“丹道真解,便到此为止。尔等回去后,需勤加体悟,融会贯通。假以时日,成就必在我之上。”
“谢宗主(师尊)传道之恩!”
三人再次起身,恭敬行礼,语气真挚。这三日收获,对任何炼丹师而言都堪称无价。
陈月与周孝明对视一眼,准备告辞。就在这时,秦峰却上前一步,对着李笑天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恳请:
“宗主,丹道博大精深,小子获益良多,感激不尽。然心中尚有一惑,萦绕不去,欲斗胆恳请宗主再赐小子一炷香时间,单独请教,不知可否?”
此言一出,陈月和周孝明都是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秦峰。丹道真解都讲完了,还有什么疑惑非要单独请教一炷香?
李笑天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抚须沉吟片刻,看向陈月二人:“月儿,孝明,你们先回吧。”
“是,师尊。”
“是,宗主。”
两人虽有疑惑,但不敢违逆,再次行礼后,退出了石屋。屋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合拢。
屋内只剩下两人。空气似乎都安静了几分。
李笑天深邃的目光落在秦峰身上,仿佛能穿透那层“林风”的皮囊。
“小家伙,现在可以说了吧?这单独与本帝相处,恐怕不只是为了丹道上的疑问?”
秦峰抬起头,迎着李笑天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脸上那属于“林风”的温和木讷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诚的锐利。他微微一笑,反问道:
“宗主就不好奇,我一个天仙境后期的散修,为何能有那般控火之术,为何能炼制出带丹纹的极品丹药?”
李笑天眼神微凝,身体微微前倾:“本帝确实好奇。但你若不愿说,本帝亦不会强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缘与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