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秋都已經疑心自己,那就證明,杜八娘絕對也在懷疑。
說多錯多,他怕露餡。
知秋見他不說話,乜眼道“怎麼,說到你心坎上去了?陳華,在寶月樓,從來都沒有秘密,不管是齊國還是北涼,抑或是北狄。多少達官貴人的卷宗都藏在寶月樓中,更何況你一個小卒子。”
陳華愕然“難道寶月樓還是一個情報機構?”
知秋咂巴著嘴道“冬兒,你看看,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不肯說自己的來歷不說,還想著要從我們口中套話呢!”
莫名其妙帶來的敵意,讓陳華感到很不舒服,他忍不住反駁道“知秋姑娘,你要是不喜歡我就直說,哪怕你讓老闆娘現在把我趕出寶月樓我也沒意見。
你們這破樓子是老範頭硬塞我進來的,可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知秋不屑冷哼“呦呵,還挺有脾氣啊!你不要用激將法,寶月樓裡面沒有阿孃話,誰都不敢趕你走。不過你放心,姑奶奶以後有的是機會招呼你。”
“對不住了,忍冬姐姐的姿色十倍於你,我尚且能夠把持得住,你若是真的要招呼我,恐怕我真的能做到坐懷不亂了。”陳華嗆道。
知秋氣得差點沒炸,正好到了房間,直接把他用力推了進去。
可惜姑娘終究是個姑娘,力道再大也大不到哪裡去,只讓陳華一個趔趄,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兩女把門鎖了之後就離開了,而另外一邊,杜八娘臉色不是很好看的從密室內出來,身後跟著一臉慚愧的莫千秋。
沒人知道他們兩個聊了些什麼,寶月樓其他人也不敢有這方面的猜測,倒是陳華,越來越好奇範無咎的身份了。
按理來說一個軍醫,能夠得到士卒尊敬是肯定的,畢竟誰都保證不了在戰場上受了傷不讓軍醫醫治就能自愈。可範無咎在敢死營的地位著實有些高,高到時不時能夠跑乞活軍督帥冉閔的大帳中閒坐喝茶,大到除敢死營都尉白武安之外,其他乞活軍高階將領都對他畢恭畢敬。
軍營中的種種,充分證明範無咎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同時他的身份絕對簡單不到哪裡去。
這樣一來,陳華對範無咎死乞白賴要收自己當徒弟的動機便產生了懷疑,總感覺這後面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陳華雖然不是一個多疑的人,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活下去是他的第一要務,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世界,容不得他有半分不小心。
即便現在他身為乞活軍敢死營新兵,表面上看上去風光無限,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奈何腦袋裡亂得跟一團麻似的,一時半會沒法理清頭緒,這讓他感到十分惱火。
想事情的時候陳華習慣在紙上寫寫畫畫,這是前世宅男加文藝青年帶出來的毛病。不過在這裡他不會把想法付諸文字性的東西,而是改成了畫畫。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一副蘇七七倚欄看江波的美人圖便在他筆下流轉出來,畫上女子面容清冷豔麗,一雙如秋水一般的眼眸看著滾滾波濤怔怔出神。
因為畫畫太過傳神的緣故,身後大門什麼時候被開啟了都不知道,當他摸著下巴端詳自己的作品,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動人心魄的倩影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
陳華一驚,手中狼毫掉在桌上,回頭一看,卻見忍冬眼眸含淚,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
“原來,你心裡喜歡的女子,竟是這般清豔絕倫,也難怪你看不上我這等勾欄女子。”尷尬的氣氛下,忍冬悠悠哀嘆。
倒不是說她對陳華一見鍾情,畢竟這是一個十分現實的社會,她迎來送往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不太可能對陳華一見傾心。
只不過她一向清高自傲,在看到蘇七七的畫像之後,未免有些自慚形穢,故而慨嘆出聲。
陳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把狼毫筆重新放回筆山上“忍冬姑娘誤會了,她比畫上還要好看,只是我畫工不夠精細,畫不出那種美態來。”
忍冬眼中淚花瞬間收了回去,翻了個白眼“你是還嫌我不夠生氣是吧,偏要用這等話來揶揄我。
沒想到你倒是個痴情種子,之前倒是奴家小瞧了你。對了,阿孃叫你過去。”
陳華哦了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還請姑娘前頭帶路。”
很快,他就被帶到杜八孃的閨房門口,忍冬指了指裡面,輕聲叮囑道“小心點,阿孃心情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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