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我無權決定他人生死,若是姐姐註定渡不過此劫,那是她的命。”
吳關和安固已明白了玄遠的意思,但審訊不是論道,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即便記錄在案,日後也容易出岔子。
負責記錄的安固向吳關使眼色,吳關微微點頭,示意收到了提示。
“咱們直接點吧。”吳關道“我就問你,你有沒有為刺殺秦王做準備?”
“沒有。”
“你不打算刺殺他?”
“秦王活得好好的嗎,這就是證明。”
“好。”吳關點頭,“所以,你是打算袖手旁觀,讓你姐姐聽天由命?”
“你要這樣解讀,也對。”
吳關一陣嫌惡,他想到了渣男渣女們的常用語錄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可去你大爺的吧。
“出家人早已放下紅塵往事,眾生平等,若要我為救一條命而去殺死另一條命,我寧可順其自然袖手旁觀。怎的?她是我姐姐,她的命就比別人更值得救嗎?”
這話倒有些道理,但吳關一個字都不信。
他冷笑道“若你們真能放下紅塵往事,又何必上趕著修補與聖上的關係?何必看朝廷臉色行事,你佛教何不順其自然……”
閆寸黑著一張臉來了。一來就聽到吳關出言不遜,臉更黑了。雖說吳關並非毫無道理的耍威風,但他就是不爽。
進得牢房,他直接忽略了吳關,拿過安固記錄的審訊內容。
看完,閆寸責怪地掃了安固一眼,他怪安固不該將審訊當做兒戲,帶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胡鬧。
安固45度角仰望天花板,只當沒注意。
“我來。”閆寸轉向玄遠道“玄遠師傅,咱們又見面了。”
吳關自覺起身,走到一旁,將正對玄遠的最適合審訊的位置讓給了閆寸。
待閆寸坐下,玄遠雙手合十,躬身,行了個禮,“我姐姐的事,多謝閆縣尉費心。”
“職責所在,應該的,可惜沒救下她的命。”感慨完,閆寸話鋒一轉道“也不全怪我,但凡我初次見你時得到一點兒提示,或許就能提前在國公府周圍有佈置人手,攔下前去求助的杏花,免得她落入虎口。”
言下之意,你姐姐的死跟你脫不了干係,你還裝什麼不問世事?
玄遠張口想要辯解,閆寸卻不給他機會,繼續道“當然,大唐律法不能把你這樣的懦夫如何,我們將你羈押在此,只不過是個後手準備。”
吳關和安固一同看向閆寸,兩人並不知道他跟縣令商量了什麼。
“你身處旋渦當中,應該清楚,事關儲君之位,所牽扯的人哪個不是手握權柄,查這案子兩邊不討好。
這不,杏花沒保住,倒把應國公得罪了。
萬一應國公騰出手來對付我們,你可是我們最大的擋箭牌。”
玄遠恢復了淡定,道“能為閆縣尉所用,是我的榮幸。”
“那就等著你派上用場的那天吧。”
閆寸不多廢話,起身就走,並沒好氣地對另外兩人道“你們要陪著他坐牢嗎?”
兩人趕緊跟著出了牢房,安固悻悻然向吳關遞著眼色,意思是以後可別招惹閻羅了,看,我都受了你的牽連。
吳關以小賣小,討好地拽著安固的袖子搖了搖,只當沒看出閆寸神色有異,追問道“你要如何拿玄遠擋箭?”
閆寸咬牙看著吳關,伸出一根手指,“咱們先立一條規矩。”
“好。”